也不知这人到底得罪了宫中哪位贵人,被人这么折磨。
“你是担心宫里头会责问吧?”一见他的表情无名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说,“放心罢,这事郎君自会去找宫里头的那位说清楚,再说了这人只差一口气了,跟死有什么区别,我们郎君
买回去还不定能活呢,说不好还要多陪一副棺材。”
老翁这才努力睁大一双浑浊的老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樊伉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说:“原来是兴平侯,既然是兴平侯开口,便是宫里也不会说什么,这人既然兴
平侯有用,就让兴平侯带走吧,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樊伉头一次感觉到有一个贵族身份原来也挺有用的,有时候行使一下贵族特权那感觉很微妙。
出门一趟,要找的家臣苗子没找到,倒是挑到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背煤少年,樊伉的心情有点复杂。
背煤少年伤得很重,说他只剩一口气真的不是夸张,完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伤得那么重,也不好挪动,樊伉见那人样子实在太过凄惨,叫驵会老翁拿了床破被子出来,套了牛车,把席子打开,霎时一股浓厚的体臭味夹着屎尿和血腥味扑面而来,薰得樊伉差点吐
了。
“你们也不给他清理清理。”樊伉拿袖子捂着鼻口,抱怨说。
老翁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解释。
本来就是必死的人,他们也没有费心思,也无人愿意近身伺侯,现下被小郎君嫌弃了。
无名绷着脸,显然心情也不是十分愉快。
“郎君退远些,臭!”他说了一声,和老翁一起将人抬到牛车上,裹上被子,遮了一点气味,味道才不那么难闻。
樊伉一见,说:“去安春坊结帐,要粮食还是钱都随便,可别说我仗势欺人,不把你们驵会的商贾放在眼里。”
老翁连称不敢,又叫自己孙子帮忙驾车,要送樊伉回去。
“不用了,我们自己会驾车。”樊伉看那少年人身体单薄,方才就是他抬不起才将席子掉下来,让他发现背煤少年的,便拒绝了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