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父是?”这回轮到樊伉发愣了。
这个阿沅看来也是有来历的人啊。
阿沅回道:“大父出身先秦贵族,因为支持公子扶苏而得罪了丞相李斯,获罪下狱,抄家灭族,奴作为外嫁女才得以逃过一劫。秦亡以后,奴几番辗转,最后才以罪奴的身份进入樊府,侍奉主母。”
樊伉:“……”
这又是一个好悲伤的故事。
樊伉问了两句便不再问了,说:“我有样东西要你代笔。”
“是。”阿沅低着头非常谦恭地应道。
“桌上有纸和笔,我念一句,你写一句。”
阿沅便坐回到桌边,执笔沾了点墨汁,问:“郎君要小篆还是隶书?”
“隶书吧。”樊伉虽然觉得小篆非常优美,但真的太复杂了,实在不利于推广传播,相比之下方方正正的隶书的接受度高多了。
“樊氏作坊园管理条例:为了作坊园的安全运行,按时按质完成任务,工作期间,应了解注意安全生产知识,遵守作坊园行为准则,做到安全生产。第一条:工作期间,不得……”
樊伉念一句,阿沅便老老实实地写一句,每当念到很多奇怪条款的时候,闳乐都忍不住一副“卧草”脸时,阿沅也毫无表情。
光这份城府,就足以让樊伉汗颜。
樊伉的条例写得很细,洋洋洒洒加起来有好几页,等到念完,樊伉口都有点干了。
写完最后一个字,阿沅停下笔,双手呈给樊伉,说:“奴已记下郎君所述每一个字。”
樊伉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字迹居然非常漂亮。
这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樊伉心中一动,这年头想要找一个有文化的家奴实在太难了,他就总觉得身边用得趁手的人不够,这个阿沅若是背景干净,倒是非常值得培养一下。
反正以后他需要的人肯定是越来越多,尤其是阿沅这种接受过教育的高级知识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