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髯一看就是时常打理,花白色,十分的干净。
他轻轻捋着长髯,一双眼睛缓缓开合,他缓慢走着,看起来虽然不是特别的慈祥,但是乍一看就像是一个清贫的书生一般。
只是没有清贫书生身上那一种酸苦的气质。
他扶着旁边人的手,听到他说话,不以为然的笑道:“你呀,我在屋中呆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好好走一走,那恐怕就没机会了。”
虽然他看起来十分的普通,但是身边人却一点都不敢和他顶撞,只有旁边人笑着说道:“父亲,您又说胡话了。”
“说胡话好啊,人生谁不是在说胡话呢?”
老人被搀扶着坐到石亭中,他看着眼前的一群自己的子孙,问道:“我卧床这几日,是否有人来还大氅和伞?”
旁边的一个中年人疑惑。
“父亲,并没有人来还大氅和伞,您是将这个借给了谁?重要吗?要不要儿子上门去要还?”
老人摆手,只是自言自语道:“也该来了呀,也该来了呀。”
老人看着眼前人,摆手道:“好了,都散了,老夫还没有老到这个地步,你们在这里,能做什么?散了散了。”
老人的儿子道:“父亲,这样吧,让.....”
儿子还没说完,老人便道:“留一个人看着就行,都走。”
老人都这样说了,儿子也不好反驳,便带着一群人离开,只是留下了一个贴身仆役在一旁照顾老人。
老人正是张居正,而在一旁的儿子则是他的长子张敬修。
张敬修带着几个弟弟离开,走着却碰见管家正在骂一个仆役,张敬修问道:“何事?”
管家见是张敬修,连忙拱手道:“大爷,是这小子,刚才赶走了一个来还东西的人,那人也不知道是来还什么,要是真是咱们府上的东西,那可怎么办?”
后面的仆役委屈说道:“他手上空空,我以为他是在说笑,我才赶走的。”
张敬修疑问,道:“他是来还什么的?”
“大氅还有伞。”
张敬修一愣,赶紧说道:“赶紧派人去追回来,一定要恭敬请他回来!”
管家一愣,但是还是赶忙拎着仆役离开去找人,张敬修焦急的站在原地,旁边的弟弟问道:“大哥,此人倒是奇怪的很,怎么空手来还?是不是记错了?要不要去问问父亲?”
张敬修摇头,道:“等找到人再去吧。”
而另一边,张居正正坐在凉亭中,闭目休息,守在一旁的仆役,却喊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张居正睁开眼睛,刚想呵斥两声,却陡然瞪大了眼睛,他赶忙站起来,仆役还想去扶,张居正却撇开仆役,走下亭子,伸手抓住那人手臂。
“林,林兄,我等你好久了!”
林毅笑着看着眼前已经垂老的张居正,道:“张兄,我来还大氅和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