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尽去,江厌辞下意识地别开眼。又恍然没有必要,重新将目光落回来,沉静地、缓慢地凝视着少女的皎柔。
月皊眼睫颤了颤,迷茫地望着江厌辞。残存的意识,让她觉得江厌辞打量的目光很不自在,她垂在身侧的手终究是抬起来,虚虚挡在身边。
她忽然使劲儿皱了下眉,又莫名其妙地将挡在身上的手缓缓放下来。
她乖乖立着,低着头,蜷长的眼睫遮了眼里的情绪。
江厌辞收回视线,走到她身后,将她散乱的乌发挽起——太晚了,不想她弄湿了头发。
月皊蜷膝坐在热水里,乖顺得一动不动,却也因热水漫身的舒适发出微弱的愉悦鼻音。
江厌辞探手进水,将她的右手从水中拉出来,先用帕子擦去水痕,再给她上了外伤药、用纱布重新缠好。
他将她包扎好的右手搭在桶沿,说“就放在这里,不能碰水。”
“嗯。”月皊低低应了一声,手指蜷起来牢牢抓着桶沿。
江厌辞让她自己在热水里泡一会儿,他走到一侧去收拾刚刚扔到地上的脏衣服。东西刚收拾好,他便听到了月皊小声的啜涕声。
果然,她即使喝醉了也要哭。
江厌辞重新洗了手,才走到月皊身边,拿帕子给她擦脸。他沉声问“又哭什么?”
月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你说太子知不知道江家的事情?”
江厌辞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问,他随口道“太子虽然出使斡勒,身在千里之外,可皇家子弟对京中大事应当皆有所闻。”
月皊闷声“哦……”
江厌辞忽觉出不对劲。他抬眼,盯着月皊垂眸黯然的眉眼,隐约品出了几许她的悲意。
江厌辞慢慢皱眉。
回到江家之前,江厌辞不是没有调查过江家的大致情况。那些不太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掉。而这一刻,重新被他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