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拿到了,而且韩五爷告诉我那批文物确确实实在宝瓷斋。”汪直铭接着说,“你想要钥匙我可以直接给你,不过,你替我转达老猫一句话,那里一半是深山老林,危险重重,他想要行动可要小心点。”
汪直铭在口袋中拿出了铜斝,放在了何苒苒手上。何苒苒看了眼它,试探性地问他;“滨崎会不会知道了这个情报?”
“我不太清楚,所以才让老猫着重考虑要不要行动。”汪直铭的确不知道,但用这个口吻说出来,明摆着在吊老猫的胃口。
何苒苒不再询问下去了,收好了铜斝,然后对她说;“天冷了,我想回去了。”
和她一块会医院的小路上,汪直铭好奇地问她;“黑百合的文件被韩烨弄了两份,一份在军统手上,另外一份老猫应该不知道在谁手上,而这次我能找到钥匙分明是接触了那份黑百合,难道他们一点不担心我是和谁合谋推他们入陷阱。”
“那个人应该是你的老相好吧。”何苒苒狠狠瞥了他一眼,说,“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汪直铭委婉一笑,算是承认了她说的,“天冷了,你在病房好好呆着,不然受冻了可不好了。”
民国三十一年,阳历元旦,凌晨五点
汪直铭在书房坐了一整天,茶水换了一茬又一茬,以至于到了最后有些反胃了。书桌上的电话不知道响了多少次,他知道是唐冕打来的却任它叮铃铃响着。他没有付诸承诺把铜斝给唐冕,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并非是出卖了她,恰恰相反,是在救她,纵然她有一万个不理解,可等到天亮了一定会明白他的用苦良心。
老猫昨晚行动了,如果他猜得不错,紫金山那边的枪声打响了,等第一抹晨光照向大地,所有的真相便可浮出水面了。
一夜未睡,汪直铭并不觉得匮乏,可能有茶水提神的原因吧。抬头看着东方那一抹鱼肚白,他接起来电话,出乎意料,来电话的人并非唐冕,而是滨崎。从电话能听出来,他今天心情不错,并且邀请汪直铭去领事馆。
放下电话,汪直铭整个身子都软了。韩五爷说的不错,滨崎看穿了他的谋划,放任不管,不过是欲擒故纵。此次此刻去见滨崎心中固然忐忑但也有些许期待,另外,顺便和滨崎打打招呼放弃十笏行。他要告诉滨崎,身下的这池子水“腥臭难闻”,他不想待下去了。
滨崎已经等候他多时了,看到他来了,热情的邀请他进了茶室;“昨天,有位商人好友捎来了二两明前狮峰龙井,叫你过来一块品茗过节。”
“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汪直铭坐在茶桌前,默不作声地盯着滨崎沏茶。当滚烫的热水倒入茶壶中时,浓郁的茶香瞬间在整个茶室蔓延开来。滨崎倒了两盅茶,自留了一杯,另一杯推给了汪直铭。
滨崎先干为敬了,然后看着汪直铭抿了小口;“你知道我在上海的朋友那么多,偏偏叫你来与我品尝着狮峰龙井吗?那是因为,你曾经对我讲过的话都是真的,朋友之间才会掏心掏肺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