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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只限于表面。
肖程几次参加科举, 却是屡试不第, 他如今又是这个岁数的人,想要再通过科举入仕几乎是没有可能。士农工商, 他出生诗礼之家总不能去做买卖,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靠着肖大爷在朝中的势力给他谋个一官半职, 这件事依旧需要肖老太太出面。
故此,肖程极需要巴结的人,不是王氏, 也不是周氏,而是眼前这个年过五旬的肖老太太。
肖程的姨娘走的早,他自小就是跟着肖老太太长大,对肖老太太的话言听计从, 否则多年之前也不会答应娶了周氏。
即便周氏生下双生子后伤了根本导致再也无法生育,肖程也不敢再纳新人进门。
肖程走到肖老太太跟前,撩了衣袍便跪了下来,嗓音听上去像是十分愧疚,道:“母亲, 儿子给您添麻烦了。芷婼她原先根本不知我已家中娶妻, 她又给我生了一儿一女, 儿子想………想让她做平妻。”他声线不稳,明显底气不足。
彼时, 肖程在府上时极少会对肖老太太提出恳求, 他此言一出, 肖老太太大约知道了他的心意。
她虽然一心护着周氏,但事情要是闹的太绝,肖家的脸面也过不去。
肖老太太道:“二爷啊,你信上已经言明是王氏救了你,王家又给你遮风挡雨了十载,咱们肖家不是忘恩负义的主儿,这等恩情是不能忘的。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老婆子也不好阻挡你。只不过正妻归正妻,平妻还得低了一等,你这一碗水该如何端,你自己掂量着点!”
老太太语气突然加重。
她虽已经答应了肖程的请求,但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即便王氏是平妻,她也没法跟周氏平起平坐,百年之后也是没有资格入祠堂的。
肖程抬臂拭了拭额头的细汗,忙俯身对肖老太太叩头,颤声道:“儿子不孝,这一走就是十年,幸好家中还有大哥照拂,母亲此番仁德大义,儿子一定铭记在心。”
肖二爷打小就很顺从肖老太太,闻此言,肖老太太也逐渐消气,“老二媳妇之前诞下双生子伤了根本,二房也得有个男嗣,你信上说那孩子叫良哥儿?我瞧着倒也机灵,子凭母贵,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二房的将来着想,二爷你心里有数就行了。起来吧,你虽不是我亲生,却是我亲手带大,既然回来了,这比什么都好。大爷在大理寺倒也有些人脉,待他得空,给你寻几条路子,谋个闲职还是可行的。”
肖老太太一番话听似发自肺腑,肖程弓着身子起来,又是一番连连致谢感慨。
“你今个儿刚回来,老二媳妇那里,你也得去见见,你们夫妻两人十年未见,她今儿心里不痛快,这种事也不用我这个老婆子操心,行了,你去吧,我也乏了。”肖老太太揉了揉眉心,声线愈低。
肖程刚退了出去,李嬷嬷从一侧悄然靠近,低声道:“老太太,您真同意王氏当平妻?二夫人那里怕是没那么容易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