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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十一年(唐宪宗816年)秋天。
白居易被贬江州司马已两年。
这一日,白居易在浔阳江头送别客人,偶遇一位年少因艺技红极一时,年老却被人抛弃的歌女。
他心情抑郁。
“白大人,你既然还要会客,本官便不再搅扰,告辞了!”
白居易拱手道:“下官不敢当,江州司马拜送刺史大人,大人一路顺风。”
马上的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点了点头,扭头跟身边马上的俊秀少年说道:“走,包正!”
“是,大人!”
少年恭敬的应了声,拍马而行,白居易口中的刺史大人挥鞭跟了上去。
白居易在萧瑟秋风中望着渐渐远去的,大唐江南西道刺史王旦一行人,怔怔出神。
“乐天兄,刺史大人走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子厚(柳宗元,字子厚)兄、梦得(刘禹锡字梦得)兄此番未来相会,实乃憾事,”白居易闻声回神回身,叹息道:
“微之(元稹字微之)兄,今日一别,山高水远也不知你我何时再能聚首,世事浮沉不定,但愿你我有朝一日还能相聚。”
元稹拱手道:“乐天兄,子厚、梦得本想与我一道同来江州与你饮酒赋诗,奈何长安一再催促,他们俩不得不匆匆赶往长安奉诏,弟何尝又不是呢。
圣上此番赦免弟与子厚和梦得,但愿圣上能够回心转意,敕诏召乐天兄也能重归长安,大家一起共兴大唐!”
白居易闻言嘴角抽动,很是感慨,拱手道:“但愿大唐中兴,微之兄一路保重!”
“乐天兄保重!”元稹拱手一礼,而后从佣人手中接过马缰绳马鞭,随即翻身上了马,再次朝着白居易拱手:
“乐天兄,多保重了!”
白居易上前,仰视着元稹,有些激动道:“微之兄,你也一路多保重,长安若有消息,记得传信于我!”
“弟会的,乐天兄,再会!”元稹点了点头,说着便拍马而行。
白居易快步追了几步,望着渐行渐远的一人一马,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良久,闻着悲怆的琴声,有些失落的白居易回到了浔阳江上的西行亭,有感而发是诗兴大发。
随即喝道:“笔墨纸砚伺候!”
几名仆从立即铺纸研墨,转眼就为其准备好了一切所需。
“这是谁的东西落这儿了?”刚提起笔,准备赋诗挥笔而作,却是看见石桌上放着一个简易的小木盒。
“老爷,这是跟随刺史大人的那位童子留下的,并非是谁落下的,那童子还说了,要是老爷您今日赋诗一首后,就可打开盒子一观。”一个仆从战战兢兢的说道。
白居易闻言一愣,道:“好奇怪,刺史大人回并州省亲,未曾去过长安,那这里面……罢了罢了,既然他料到我会赋诗一首,便待我赋诗完毕,瞧上一瞧。”
“元和十年,予左迁江州司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闻舟中夜弹琵琶者,听其音,铮铮然有京都声。问其人,本长安倡女,尝学琵琶于穆、曹二善才,年长色衰,委身为贾人妇。遂命酒,使快弹数曲。曲……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
“大人,您如何看待白居易元稹等人所倡导的新乐府运动呢?”
跟随大唐江南西道刺史大人王旦的俊秀少年,与刺史大人并马而行间,忽然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