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无论是相府还是安平侯府,都是没有兵权的。
可李家有,李家有着乾平唯一的水上之师。
单凭这一点,他们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地放过了他、放过了他母妃。
是他自己太过天真愚蠢。
青年无意识地收手抓紧了椅上扶手,喉咙里无端泛了干。
从他吐出那口黑血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他今日所遇的一切都不是偶然,包括面前这两人的突然出现——
他才不信他们过来,当真只是为了给他送劳什子的松石玉坠。
这样的小事,他们分明可以随手将之吩咐给府中下人。
这两尊大神,明明就是跑过来救他这条小命的。
墨书锦的指尖蜷了又蜷。
他不清楚这二人是怎么料到墨书远要在今日向他动这个手的,也不清楚慕惜辞这么个豆蔻年华的半大姑娘,怎就会有这样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但他想到梦生楼,与梦生楼顶那位一向行踪不定、神秘莫测的“妄生道人”,他心下忽的又多了三分了然。
许是那位先生恰好留在了楼中,看见他身上的死相,心下怜悯,特意告知了沈掌柜,又恰赶上了七弟他们在楼内用膳罢。
青年闭了闭眼,他记得从前好似听人说过,七弟与慕三小姐都是那梦生楼中的常客,与沈岐沈掌柜相处得甚为不错。
“……七弟,”墨书锦抬手按了按自己发痛的眉心,双目间倦意铺满,干涩的嗓子微微发了哑,“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