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彻的识海像是被一柄巨锤敲击、揉碎,他已经无法思考,只是本能地试图去抓住那女孩,却眼睁睁看着她倒退着越走越远。
女孩昂首,那幽冷的声音响起在赵彻的耳边。
“这样,你知道自己是谁了么?”
似乎想起了什么,赵彻头疼欲裂,刹那明悟后又瞬间忘却了一切,只剩下一个支离破碎的词,他抱着头颅,痛苦喃喃道:“荒祖?荒祖……”
飘荡在青空的女孩突然仰天大笑,神情现出跟她年龄不符的怨毒与鄙夷。
“不,那是世界上最卑贱的东西,他们又怎么配是我们,我们又怎么会是他们?”
她一挥手,赵彻又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地面是暗河般的湿滑泥泞,他向前探寻着光明,竭力躲避那些附骨之蛆的拽扯,无数次跌倒又爬起,像一个找寻光明的影子,最后的最后,他还是被背誓的恶魔吞掉。
“算了。”女孩轻轻一叹,俯瞰全身被泥污浸染的赵彻,
最后,她像是一个满怀忧虑的姐姐那样叮嘱离家已久的弟弟,她柔声细语说:“
可别再死了呀,否则这条命,你就真拿不回去了……”
砰的一声,赵彻像是从高处跌倒,穿过了山崖松林,跌回了人间。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茫然看着周围,
还是在马家小姐那装饰华美的闺房,他还是立在梳妆台前,就仿佛他从没有离开过,刚才的一切,那草地,那暗河,那个瞳孔灰蒙的女孩,都是幻觉。
可他知道不是的。
“那个小女孩说,她是我的姐姐?”
赵彻坐在椅凳上,胡乱将一杯茶水饮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紧紧攥着茶杯,实在是理不清这诡谲事情的脉络,那些缠绕自己十多年的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又怎么会是我的姐姐?
刚才在那场幻境里,好像有过一瞬间的明悟,恍然想起来很多事情,又转眼忘记。
我究竟想起来什么?为什么会跟她提到荒祖?再者,她对荒祖的敌视与仇恨,又是为什么?
那次入魔,跟她定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