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分钟后,整个码头被巴达维亚南洋驻军围了个水泄不通,而领头之人赫然就是巴达维亚市政厅卫队次长西森,也就是西博的弟弟。
但最终,除了克尔血淋淋的首级,西森一无所获,连阿泰.勒夫乃至其党羽的一根毛都没摸到。
而远在数十里之外的某处豪华官邸。
十几名侍女以及三名贴身警卫噤若寒蝉。
而刚才还只是有些坐卧不宁的西博,此刻却化身成一只呼呼喘息的棕熊。
“特么的,这个东城秀男死到哪去了?”
局势对他非常的不利,如今别说克尔的行动失败了,就连东城秀男也在第一时间失联了。
但对于西博来说,这些都只是一方面。
更严重的是,就自己在这件事中的角色和自作主张,他该何如向视权如命的福格自圆其说?
再加上赵弘飞的那颗子弹。
一个是埃文的弟弟,一个是埃文的红人,一旦两人联手挤兑自己?
一瞬间,西博脊背一阵冷汗的刺痛感。
如果局势崩坏到那个程度,德文郡卡特家族,恐怕连倒向罗伯特家族求救的时间都不够。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致使阿泰悄然溜走。
是拉伊尔?还是东城秀男?
此刻的西博已然进退失据。
他顾不上被捏的粉碎的高脚杯,更没理会怯怯的跪在那里为他包扎伤口的女奴。
“啊——!”
而是在对方的惊呼中,直接顺势将她拖摁到自己身前。
同时仰望着金碧辉煌的穹顶壁画——儒昂登陆。
这是一幅法兰西第二帝国时期的壁画,西博遍请印尼洲十几位雕刻巨匠,历时三年,终成此画。
它记录了1815年3月,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一世在法兰西南部儒昂港登陆的盛景。
在那个年代,这个身材算不得魁梧,却多次击败反法同盟的法兰西皇帝在登陆后,立刻发表了热情激昂的演说,号召士兵和人民推翻波旁王朝的**统治。
而且,他成功了,一路兵不血刃,平推至巴黎枫丹白露宫。
不仅如此,法兰西的媒体更是演绎了没节操的绝对下限,从‘科西嘉怪物在科西嘉登陆了’到‘陛下将抵达忠于他的巴黎’。
霎时间,西博一抹精芒一闪而逝。
对!东方有句古话,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呼——!”
虽然想破脑袋,而且,也想到了破局的办法。
但西博还是万万想不到,其实出卖他的,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兼业余好友——福格。
否则,人生地不熟的阿泰怎么会发现‘拉伊尔’已经暴露的问题?
而另一边,其实福格的目的也跟简单,卖破绽,放长线。
只是苦了吃相难看的西博、西森兄弟以及阿泰的线人克尔,他们自然成了福格的最佳诱饵和替罪羊。
依旧在久久凝望着壁画的西博丝毫没理会愈发卖力气的暹罗女奴。
所有的侍女和护卫似乎早已习以为常,都半低着头,成了暂时的聋子和瞎子。
——
午夜十一点,巴达维亚隆克外科医院的哥特式钟楼上钟声音落。
“所有的大夫、护士取消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