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那么简单。”说着,王连胜露出一丝苦笑。
“为什么?”方波涛似乎被问出了九霄云外,更加的不解和诧异。
“波涛,你知道么?几千年来,联邦从古至今为什么一直强调孝道么?”
“这?老师,我是工科学生。”说着,方波涛脸上升起一抹羞赧。
“我知道你是工科生,我也是工科生,但你还是一名社会工作者,有一个问题,你必须知道!”
面对突然的严肃,方波涛一阵诧异,失声道:“什么?”
下一秒,只听王连胜一字一句道:“一个能放弃亲情的人,有多危险?这个问题,你可曾想过?”
“我……”方波涛一窒,措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他自然知道,对方说的就是赵弘飞。
王连胜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看着楼外的蓝天和车水马龙的街头。
“在我看来,孝道就是天道的一部分,但同样更多的,他也是枷锁。”
“枷锁?”方波涛再次问道。
“对!古今皆如是,如果一个人冲破了这重枷锁,那么在他身上也就只有法律一条锁链。”
王连胜说着,已经缓缓转过身,望向脸色渐变的方波涛。
“老师是说弘飞……”
“他是连州大学法学院最顶尖的高材生,你哥哥都评价——他是十年来最有潜力的法学见习学士,没有之一,而且事实就摆在眼前,法律对他的威慑打了多少折扣?”
方波涛脸上一阵变幻,他是主管律法、司法、刑名的副州长,在评论这个问题上,他似乎更具权威。
而且,他更庆幸的是,陈蜜没有在场,想到这里,方波涛的心一阵阵下沉。
“老师是说,他在利用法律?”
“不然呢?《移植法案》?《医疗法案》?《继承法案》?还有以前我无法列举的,这些简直就是他手中的武器,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从这件事上看,他的童年根本就不是他成长的动力,而是他渐行渐远的催命符,早该想到的。”
说道这里,王连胜又再次一声长叹。
“老师……”
方波涛要说话,但却被王连胜再次摆手阻止。
“这么多年来,我早就该发现的,他的方向完全错了,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而我们却毫无所觉。”王连胜越说越激动,甚至快步回到了方波涛的面前。
“你脸红什么?”
“我——我……”方波涛不可避免的想到很多场景。
比如河滩的黄昏下,稚弱的背影,利落的手段,当时的他都忍不住为一个男孩的生存能力拍案叫绝。
还有这么多年连续不断的蹊跷,还有似有似无的蛛丝马迹……还有和陈蜜的对话。
但今天此时此刻,他哪里敢说出来?
“是——是我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