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一头终于将猎物叼回自己领地的野狼,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欲望,实现对猎物的完全占有。
“太瘦了。”
他神色凝重,表情认真,像在指定一个周密严谨的作战计划。“既然到了隋都,孤得想法子好好给你养一养才行。”
“当然,也不能太胖了,那样就不好看了。”
江蕴肩背靠着窗,瘦削一道侧影,乌眸明透澄澈,发缕垂于肩后,静静望着他。由他絮絮叨叨,并用手掌仔细地比划尺寸。
等他说得差不多了,方道:“纳妾礼之事,真的不必。”
隋衡单手撑着下巴,挑眉:“这事儿你说了不算,孤说了算。”
江蕴不知他执拗个什么劲儿。
他们本就萍水相逢,说好听点是没有感情基础,说难听点就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自幼冷静克己,并不相信隋衡一个位高权重、身份尊贵、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隋国太子仅因为一点美色或肉/体上的愉悦感就对他情根深种。
多半只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像他这样锦绣窝里长大的膏粱子弟,怎么可能有“专一”“深情”这种东西。
江蕴并非以恶意揣度隋衡,而是因为站在他自己的角度想,他深觉,作为一个太子,肩上背负着江山、黎民、社稷、百姓……太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太沉太重,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心力。他是没多少精力再去爱另一个人的。
何况,他是江国太子,此人一直视为宿仇的人,他们之间,还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无数仇恨白骨堆起的天堑。
无论隋衡怎么想,江蕴知道,今夜,他必须阻止此事。
同时也是阻止隋衡作出一个冲动的决定,免得日后成为诸国笑柄。
“那容我考虑几日,可成?”
江蕴最终采用了一种折中的问法。
隋衡何等机敏,活像一头长满触角,步步紧逼的猛兽,他眼睛一眯,不悦:“你似乎很不愿意嫁给孤。”
“嫁给孤,就如此令你为难么?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