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被禁足以来韦秉礼第一次出府,他身边跟着白菡萏,两人脸色看上去不算愉快。
见到舒宜和闻岱,韦秉礼本就阴沉的脸色简直要发青了“是你?!”
他们不动,舒宜也不动,甚至连应声的兴致都无,怡然自得站在原地。良久,韦秉礼才抽着唇角,弯身行礼,从齿缝间憋出一句“楚国夫人安。”
白菡萏也随之袅袅婷婷下拜。
舒宜翘起唇角,懒懒抬手“是会昌伯啊,起来吧。”
她刻意咬重了伯字,韦秉礼怒色更浓。
“你如今很得意了,”他目光扫过闻岱和舒宜,“满长安都在赞颂你弄出的那些机巧,把我们往死里踩,越发衬出你的春风得意,啊?”
“我都懒得看贵府上一眼,何来得意之说?我一直在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欣悦还是沮丧也都只与我自己有关。会昌伯还是静心思过,不要乱出来蹦跶,更加不要死盯着别人了。纵然把眼珠子盯成绿的,也只能让自个更难过。”舒宜不急不缓答。
韦秉礼还像要骂什么,却强忍住怒气,憋屈得脸色都扭曲了。
舒宜看着他不断颤动的手指,不由回想起原身的记忆。
其实那真的只是一件小事,说不定韦秉礼早就不记得了。无非是怀着身孕的妾室拿腔拿调地作妖,又是要单开小厨房,又是要不去正房请安,嫌小厨房的菜不好,便跑去找韦秉礼告状。
舒宜带着韦希信在花园看花,韦秉礼大步走来,劈手夺过花扔在地下,手指着舒宜大骂她嫉妒成性。韦希信被吓哭了,舒宜遣人将他抱走,韦秉礼的手指还是直直指着她,模糊的记忆里,还能看见韦秉礼愤怒的嘴一张一合。
那件事的结局是舒宜默默流着泪回正房,韦秉礼犹在门外骂个不休。翌日,舒宜在耀武扬威的姨娘头上发现了一件熟悉的首饰,出自原身的嫁妆。
而十年里,这样的“小事”又有多少?
受记忆影响,情绪冲上头,舒宜的呼吸一阵一阵发重。闻岱伸出一只手,稳稳扶住她的胳膊。
舒宜看着韦秉礼,嘲讽一笑“时移世易,会昌伯竟然也是会说人话、会办人事的,真是叫我大吃一惊。”
韦秉礼大怒“你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