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对?哪里都不对!”韦秉礼怒气冲天,“谁家新娘子和新郎官一样穿着一身的红色。你的扇子呢?头上盖块红布做什么?更别说我进门迎亲以来处处礼节有失……”
韦秉礼看了眼左右。下人们噤若寒蝉,都目视地面,唯恐被主家怒火波及。两个男傧相是韦秉礼酒肉朋友,平日欢场上很谈的来,此刻都抱臂站在一旁,不掩目光中的嘲笑。
韦秉礼是真的动了将白菡萏一个人丢在这的心思。很难说是迎这样一个新娘入府丢人,还是临时取消成亲丢人。
沉寂中,一个小厮急急奔过来“郎君!老夫人派我来传话。她已听说了,但是宾客皆已登门,事已至此,郎君早些迎亲吧,早些弄完,也免得成了全长安一大笑柄。”
无论老夫人和韦秉礼想不想,会昌伯府已经成了长安笑柄了。
宴席上,宾客之间随时乱飞的眼神已经足够证明这一点。
韦府的婚礼也是白菡萏主持操办的,她本着要让这群古人拜服的原则,选用了不少现代的花哨设计,投入的心思和钱财都不少,可惜看起来啼笑皆非。
老夫人强撑着起来,拆了装扮得乱七八糟的后院,临时搭起的青庐甚至连绿布的颜色都不统一。迎亲的地方离韦府只几步路,沿途篝火排得歪歪扭扭,甚至没全部燃起。
韦秉礼咬着后槽牙行完礼,出来到宴席上应酬,还想为自己挽尊“糟糠之妻不登大雅之堂,上不得台面,见笑。”
迎接他的却是众人打量的眼神“会昌伯说笑了,前些日子伯夫人不是还给圣人献诗了吗?文采斐然,显是有大才的,今日怎会……”
“是啊,贤伉俪笔墨唱和,琴瑟和鸣,一向令人艳羡啊。”
“说笑了,”韦秉礼摇摇头,“贱内不识大字,我又忙于公事,这才让她在婚礼上闹出笑话,她那些诗词,其实都是我写的,见笑。”
“果真是你写的?”
韦秉礼肯定道“是我写的。”
“哦,”有人似笑非笑,“会昌伯真是学富五车啊。”
韦秉礼就是再没脑子,也能听出其中嘲讽了,他茫然道“不知诸位兄台是何意。”
“今日圣人读到会昌伯府献上的新诗,恰逢蒋祭酒为圣人讲经。听完两首,蒋祭酒便断言,此诗绝不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更不可能出自会昌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