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时,他眼尾和鼻头都是红红的,却没有哭,握了下舒宜的手,跑着去追前面几人了。
坐在马上,闻岱正要问他去向,却见闻曜驱马走近,悄声雀跃道“阿耶,母亲让我叫她阿娘了,我有阿娘了。”
闻岱看着儿子欢欣神情,一时沉默,最终笑道“好,但再兴奋也得看路,仔细摔着了。”
“是。”闻曜领训,挺起腰背,一夹马腹,向前行去。
韦府从上到下,满是喧嚷而刺目的红色,白菡萏着一身大红嫁衣,盖着精心镂金嵌玉的正红盖头,坐在房内,静听外头的鞭炮声。
她早就住在韦府,但迎亲总不能从韦府迎,只得在同一条街的另一处租了个小院。这边的下人们也是临时从韦府抽调来的。
婚事的全程白菡萏都要一手包办,给出的不少指令都很奇怪,下人们也都是糊里糊涂。但主人家命令,再荒唐也无他们置喙的余地,只得照做。
白菡萏盖头下的脸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微笑,搭着婢女的手步出房间。
这样漂亮精致的嫁衣,一定能引领满长安的风潮,往后她的成衣铺和布料铺,也能顺理成章做起来。
果然,有了一阵阵惊呼声,但似乎不是惊叹,而是惊诧。
白菡萏心内疑惑,但又无法揭下盖头,只得硬着头皮一步步朝前走。
迎接她的却不是韦秉礼的神魂颠倒和众人的欣赏。韦秉礼直接伸手抓下了她的盖头“你在搞什么幺蛾子?”
“郎君,”白菡萏硬撑着,“这是我们的婚礼啊,郎君,你怎么了?”
“谁家婚礼如此……不成体统?”韦秉礼搜肠刮肚,才找到一个不那么难听的说法。
从迎亲,到各处礼节,白菡萏拿着后世对古代婚礼那点粗浅的理解生搬硬套,竟然无一处是对的。
宾客们早已议论纷纷,若不是顾忌着身份,恐怕少不了人指指点点。现在,白菡萏也感到有不少嘲讽的目光饶有兴味地在他们两人身上逡巡,令人如芒刺在背。
她身体止不住发抖,咬着牙道“有什么不对吗?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