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晏用弓弦一挑,握住箭柄,将脸皱成个包子样“还是没射中。”
“这才第三次,”闻岱面色沉静,“勤学苦练即可。”
新走马上任的闻将军堪称铁面无私,对方伯晏的要求极高,上课也是一丝不苟。
舒宜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难得你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不是说方伯晏不好学,但他毕竟是龙子凤孙,锦绣堆里长大,平素聪颖却调皮,而且才十岁,难得能耐下性子一遍遍重复枯燥的练习。
“闻将军能百步穿杨,”方伯晏累得灰头土脸,仍兴高采烈,“那么远还能一箭射中柳枝中端!他说多练练,我也可以。”
看来闻岱已经轻易凭实力让二皇子折服了,舒宜暗笑。
方伯晏咕嘟咕嘟灌下几口水,道“你也来练,你就知道了。”
舒宜一笑。
这几日她时有入宫,名义上蹭方伯晏的骑射课,实际上是跟舒皇后通通消息,已经跑够马了。
闻岱将扔远的布袋捡回来,随手扔在一边,与舒宜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方伯晏冲上去扯住他袖子,哀求多给半炷香的休息时间,闻岱笑得和蔼,却坚定地拒绝了。
方伯晏一口一句师父,叫得比长安城外唱莲花落的还凄惨,宫人骑奴纷纷暗笑不已。
“皇上驾到——”
骑射苑骤然一静。
方伯晏已经飞快直起身来,在舒宜身边束手站好,跟着众人下拜。
他看上去没心没肺,脾性肆意又飞扬,非常拉得下脸,很多时候让人忘了他是长于深宫的二皇子。
那些或调皮或天真的表象他毫不吝惜地展露,可二皇子同时在某些事上有敏锐的直觉,比如今日,他还没见到皇帝,就知道皇帝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