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看在眼里,礼貌地提出建议“要不……还是上官府谈?”
“不了不了,”老夫人咬牙吩咐,“取我的钥匙来,找人开库房清点一下。”
舒宜轻笑。
义绝当然是吓唬人的,本朝律法,她要和韦秉礼义绝,要么是韦秉礼殴伤、杀伤她父母、祖父母,要么反过来。她当然没兴趣为和离让父母去碰瓷,要是自己殴伤对方长辈呢,有理也变没理了。
当然,韦秉礼要是想告,可以凭额头那个被舒宜砸出来的伤口去告,但谁让他不读书呢?一下就被唬住了。
对恶人要用恶人的招式。要开窗,就先搭个梯子掀房顶,闹得气势足了,大家才能有余地坐下来文明礼貌地谈一谈。舒宜提了义绝,又找了京兆来小秀肌肉,一看原本面团似的媳妇不是好欺负的,他们就吓得歇了休妻的意思,只想着赶紧和离把这祖宗送走,为此多给点财物也在所不惜。
对着嫁妆单子越清点,老夫人和韦秉礼越心疼。要全部还上舒宜的嫁妆,怕是要把大半个侯府挖空了,这些年从舒宜手上要银子那么容易,当时花别人银子不心疼,没成想是要还的。
为着舒宜没有嫡出子女,老夫人没少当面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当时舒氏也都低眉顺眼领受了,不曾有半句不恭,老夫人只觉心安理得。现在才发现,这媳妇这些年明里暗里对侯府的贴补,简直是只下金蛋的母鸡。
现在母鸡走了不要紧,要把金蛋带走,如何不心痛。
一边下人还在低声禀告老夫人及郎君,舒家三口已等得不耐烦了。越国公与夫人对视一眼,道“贵府先盘点,我先去看小女收拾些东西,免得届时乱糟糟的来不及。”
韦秉礼强笑着答应了,舒宜却道“我收拾行李大约要三天时间,不知嫁妆能不能在三天内清点出来,若不能,走一趟京兆其实也不麻烦。”
也不等回答,她笑着走了。
到自己院里,越国公夫妇又和女儿说了好些话,才念念不舍地离开。
舒宜笑道“三天后就回家了,阿耶阿娘莫念叨了。”
送走父母,舒宜看着下人收拾东西“这盆牡丹小心收好,别损伤了叶子和花苞,还要等它开花呢。”
“琵琶,你把任务分下去,列个清单,每人负责几样东西,都要签好字,别坏了丢了。”
满院忙忙碌碌的仆役中,铃铛来报“娘子,大郎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