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小厮吞吞吐吐,偷眼瞟了一下舒宜。
原身十年掌家,这小厮和大部分府里奴仆一样,认同她的权威,这会自然不敢说话。
舒宜道“不妨出去看看。”
说罢,她率先出门,老夫人狠狠一顿拐杖,也跟上了。身后一串人,再有他们的奴仆随从,浩浩荡荡穿过几进院落,从府邸最中心的地方到了正门。
门有些歪斜,半开着,应该是被人强行冲击撞歪的。门外围了几十个精壮大汉,都拿着锣鼓,敲一声,大喊一句“韦氏无礼,宠妾灭妻!”
门上墙上都被泼了些乱七八糟、气味难闻的漆,街上已经围了不少人,正对着污迹指指点点,看到有人开门出来,议论声更盛了。
“听说就是那个怀念原配的会昌侯,现在为了妾室,要把继室赶出门呢。”
“要是心里真有发妻,就不该续弦,更别说继室了,这是恶心谁呢?”
“对啊,听说这继室舒氏是长安有名的好媳妇,出身高贵,为人善良,勤勤恳恳,再也没得挑的。”
“我也听过,她待原配儿子如己出的。”
拜韦秉礼的奇葩爱情故事所赐,原身嫁进韦家也受过一阵子满长安的关注,加上原身确实做得没有一点不好,现在提起来没有一个人不夸的。再找几个人在人群里多说两句,这风向比舒宜预想的还要好。
“孩子带大了就休妻,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太狠毒了,最毒不过男人心啊。”
韦秉礼仿佛刚认识似地看向舒宜“你干的好事?”
舒宜用指甲狠掐自己手心,逼出一点泪光,大声道“郎君,你毫无理由,要休陪你守了三年父孝的妻子,好狠的心!”
舒宜身体锻炼得比成天花天酒地的韦秉礼好,中气十足,这一声叫破了他身份,如油锅溅入清水,议论声如沸,都冲着韦秉礼指指点点。
老夫人哪能容忍她辱骂自己儿子“你要做不孝不义的妻子,逼死丈夫和婆母吗?”
舒宜不和她正面对刚,拿手帕一掩脸,只管假作啜泣,一旁围观者更加义愤填膺“好恶的婆母!”
“这样了还不许人反嘴……”
“肯定是定好了要合谋把小媳妇赶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