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青揪胸口的手指缓缓松弛下来,微蹙的眉眼变得平和,嘴唇的笑意极淡,却随风透着释然,也将她重新待会到那段暗无天光日子里,却能让她铭记终身的温暖和美好。
细风吹起涟漪,记忆回溯。
檐角的冷风扑朔,沈岚青蹬上扶梯,再次爬上尽是细雨黄昏的屋檐。
凉风灌入在外的斗篷,浸入内侧的肌肤,身体上真实疼痛的触感,让远山含带的眉眼闪过真实的厌恶,情绪闪而逝去,终于她麻木沉眉。
她愣愣的瞧着远处的斜阳,面无情绪,呆滞,迟缓,容色苍白,像是被抽去生气的木偶,呆呆坐在屋檐上。
这是,她每日醒来,呆在屋檐上的第三天。
宅院的奴婢已然习惯,屋檐上坐个呆愣愣的,木偶人。
斜眼刺眼,终于沉闷夜色就要降临,沈岚青仿佛察觉不到入夜的凉。
眼前的黑暗,让她心中划过个念头。
要是这世上,永远没有阳光白日,永远是阴影和黑暗就好了。
因为,永无止尽的阴鸷,黑暗,能将被遗弃在黑暗中的人,保护的很好。
又或者,若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死了。
她也死了,也就不会有什么痛苦了吧。
旋涡般的思绪,仍将人的甚至吞没,沈岚青的目光,愣愣瞧着屋檐夹杂地面的虚空,或许,跳下去,会是解脱吧?
夜色昏沉,可谁又能想到,昏沉夜色的竹林间,绽开盏徐徐升天的灯盏。
接着,沙沙微雨中,竹叶晃动。
竹剑的气势升天,仿佛能够劈开黑夜的雨势,将升天灯盏的光点燃,将枝叶中握着竹剑的男子的身影彻底投落,身影显现的瞬间,沈岚青瞧不见面容。
她只看的间,长袍男子握着手中竹剑,身影若惊鸿般,在雨中拼命舞着剑。
剑光伴着头顶的灯盏,徐徐闪动。
沈岚青睫毛颤了颤,木然瞧了眼舞剑的男子,神色冷漠间收回目光,未曾提起半点兴趣。
夜风很凉,沈岚青被强迫入夜回房休息,那灯盏和剑影仍旧始终晃动,像是永不熄灭追逐的萤火,不会停歇,不会熄灭,始终朝前奔跑。
夜色浓重,沈岚青闭眼,五感却放大,窗外细雨如旧,屋舍内压抑潮湿沉闷。
可与她而言,也无所谓。
翌日,她照旧爬上屋檐,仍旧呆愣,僵硬,眼下的苍白和乌青色浓重,脸颊也肉眼可见的消瘦。
可她,全然没有半分在意。
只是等待着每日的斜阳,黄昏时刻的夕光,也像是,在等待着属于她的某个时刻似的。
然而,屋檐上那靓丽的场景,让呆愣僵持的沈岚青罕见蹙眉,这些日子,稍有这样鲜明的情绪。
和风吹来,细雨后的空气清新如旧,伴着鲜艳明丽的野花,卷在荷叶包括的花捧中,是让人难以忽略的颜色。
沈岚青坐在屋檐上,眼神仍旧空洞,可余光偶尔撇过的瞬间,眼底划过鲜明的厌恶。
接着,阳光初生时,沈岚青木然等待和傍晚来临的黑暗的时候,昨晚竹林间,嘈杂的竹叶沙沙,伴着清风抖落的划破天空的风的呼啸声,将人的思绪打断,不耐的目光划过。
身高腿长的男子,手中竹剑粗糙,身影灵巧驰骋在竹林间,像是挥洒不完的精力在宣泄。
半日后,衣衫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显出硬朗的轮廓。
白日轮转过斜阳,舞剑没有停歇,像是密不透风的魔咒,让心室的空间占据,让人无暇思考旁的隐匿在黑暗中的事情,沈岚青厌恶移开目光,不在看竹林方向。
夜晚睡在床榻上,沈岚青不得入眠,响起白日的嘈杂,眼底的厌恶让她嘴角牵起嘲讽的弧度,心想,若是这人这样舞剑下去,会不会就这样累死,拿到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