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才算明白,原来他祁远苦心想要维系的和顺家宅,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积雪扑簌簌,被体温融化后浸透衣衫,江橙橙倒在雪地中,红色斗篷像是在寒冷的枯骨地发出最后声绝望的哭嚎。
看着缓缓转身的祁远,女子撑着力气,睫毛颤动间话落上面的霜雪,目光中只剩下淡淡的哀求……
半月后
义宁坊的祁府,满目枯槁白绫,给这个冬日的积雪再次增添抹儿素白的悲怆。
祁府门外,同样身着白衣的男子踩过台阶的积雪,桃花眼在积雪下更加显得冷峻,让围堵在府门外的百姓忍不住暗地唏嘘。
要说起这杏花胡同的祁少卿,那可是大理寺江谨下面一把手。
可如今已然成婚三年,不仅膝下无子就连年少妻子,都染了风寒病死。
真若说起来,这位祁少卿,也真是有些够可怜的。
围观百姓同情的目光看向祁远,身着白色麻衣的男子却恍若未闻,就这百姓自动让开的道路,蹄踏的马蹄发出嘎吱的闷响声。
跑过深冬的寒风,祁远踩着马镫握紧手中的缰绳,直接来到临安城的南门外。
顺着丘陵朝下望去,刚好能看到身着衙衣,挎着大刀的差役,队伍蹒跚间前行押着牢狱被发配的邢犯,正奉命朝着岭南方向前行。
“祁少卿,你来了——”
王典狱声音透出股惊讶,随后面色如常牵过祁远的马,顺着他的目光,同样按着蹒跚前行的队伍。
视线越过山石绿树,祁远目光落到被羁押的囚犯中,满目的灰白中身形高大的汉子中,掩着个身形娇小的少年,正跟随在羁押囚犯的队伍中,步履虽蹒跚,却坚韧般前行。
祁远视线收回,桃花眼微敛,山涧的凉风灌入单薄袍角,让人忍不住便倒吸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