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天亮, 鄞尘的法器船便顺利穿过仙界,抵达人间。
他熬了大半夜,一心驱动法器, 使得船行驶地比预想中还要更快一些。
一旦进入人间,法器便不能使了,他们落脚的是人间一处偏僻郊外, 触目所及没有住户,只有一棵棵长得还算茂盛的树木。
与天界的四季如春不同, 人间的四季季节相当分明, 刚一落地, 白湫便感觉一阵寒风袭来, 激得她当场打了个喷嚏, 再定睛细看,就见空中一片一片雪花正飘落而下。
仙界有明确规定, 在人间如无必要, 不得随意使用法术, 更不得暴露身份,否则会受天条处罚, 所以那艘用来飞行的船被收起来后, 一行几人便开始到附近寻找可以暂时歇脚的地方。
不知道是鄞尘的运气太差还是怎么回事, 几人走出去好几里地都没看到任何房屋,反而雪是越下越大。
即便这人间的雪对他们几个修炼之人来说没有多大影响, 可一旦雪堆积起来, 会让本就不太熟悉地形的几人辨认方向难了许多。
白湫更不消说,她是个怕冷的, 人间下雪了, 她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春衫, 走了一会儿后,半点没觉得热乎,反而脚底发凉,整个人抖抖的。
她身上没有像鄞尘和白落那样,将法器当做衣物穿着,能做到不惧严寒,但还好有个万能黑鹰在,黑鹰从储物袋里掏出两件纯黑色的大氅,一件给了游封,另一件则给了白湫。
游封的那件雍容华贵,是用黑色的鸦羽制作而成,他一穿上,便像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哥,而白湫那件虽说也是黑的,却摸起来毛茸茸的,看上去很保暖的样子。
白湫披上披风,将风雪挡在外头,整个人才回暖一些,勉强能够跟上鄞尘他们的步伐。
“找着没有啊?走了这么久,不是说附近会有客栈的吗?”白湫将兜帽戴上,捂住两只受冻的耳朵,忍不住问道。
她将自己的红色油纸伞撑开,这会儿伞别的用处没有,起码能够挡住漫天的雪花。
鄞尘也挺无语的,谁知道就这么巧,他们降落在了个不知名的荒郊野外,也许是他当时急着降落,压根没注意好方向。
偏偏这会儿不敢随意施法,若被土地公发现,得往上头递交不少申明说明情况,麻烦得很。
大约半个时辰后,几人总算找着个破庙,暂时歇了下来。
白湫和游封还好,将披风脱掉后身子还是干干爽爽的,黑鹰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身上也是半点儿雪花都没有,然而鄞尘和白落就不同了,虽然他二人身上穿的都是法器,可到底没打伞,头上落了一层雪,到了暖和地方后开始融化,变成了白雾,看上去莫名有些喜感。
白湫抱着披风坐在火堆旁烤火,白落则和鄞尘靠在一起看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