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沉卿比秦殃高一点,她伸出手摸了摸秦殃的头。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孩子并非池中之物,从他的眼神里她看见的是近乎于成人的冷静与无谓。如果不是身后无母族可以依靠,或许他会是个比其他皇子更有机会夺嫡的人。
“好,我记住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段沉卿看见了冷宫庭院的萧瑟,这里没有人搭理和修葺,到处都显得破败不堪。偶尔还能听见女子的哭泣声,伴着冬日的寒风穿堂而来,引得段沉卿有些起鸡皮疙瘩。
看出了她的窘态,秦殃开口说道,“别害怕,那都是犯过事被贬到这里的妃嫔在哭,她们都似乎是傻了一样,除了哭什么都不会了。”
“还有些疯魔的,日日期盼陛下能回心转意来这里接她们出去,唱些不知名的曲子跳着疯疯癫癫的舞。”
段沉卿看着秦殃面色平静地边走边说,这个少年已经不知道在这里住了多少年月,早已习惯了冷宫里的众生百态。
“你一个人住在这儿,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怕,不过是些造不成什么威胁的女人而已,我住的离她们都远。”
“那你平时的吃穿用度怎么办?”
“我自己弄了个小园子,找御膳房的好心厨子,拖宫外采买的给我弄了点瓜果蔬菜的种子,自给自足倒也饿不着自己。”
“有时候我会悄悄去御花园,钓里面的鱼吃。”
“今天便是从那儿路过看见了你,这么冷的天若是倒在外头几个时辰,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秦殃是个聪明孩子,不会因为自己恶劣的处境而自怨自艾,反而尽可能的好好活下去。段沉卿很是欣赏他独立坚强的个性,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下来递给他。
“这玉佩权当是酬谢七皇子殿下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是段沉卿今天大意遭人算计,还好遇上了七皇子殿下。”
“若日后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用这玉佩到段家去,无人敢不应七皇子殿下。”
他接过段沉卿的玉佩,并没有推辞什么,坦然地揣进怀里。他不似冷宫外的那些人,虚情假意推三阻四,他觉得自己帮了段沉卿,收下酬谢也是理所应当。
见他不推拒,反而更让段沉卿觉得此人坦荡,她突然心中起了念头。若是能扶持七皇子夺嫡,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