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完颜洪烈又是一声叹息,“朝中衮衮诸公,却仍不将其放在眼里,都觉得区区大漠部族,不足为惧,本王却知道,十年前,大金军队,就已不是大漠铁骑的对手了……唉,醉生梦死,只顾个人,又与南边那群废物何异?”
“众人皆醉我独醒,满朝文武多碌碌,却是辛苦王爷了。”
“嘿……先生是江湖人,游历天下,走南闯北,可去过大漠?”
“别说,在下还真的去过,甚至还远远见过那铁木真一面。”
“哦?”完颜洪烈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回答,“先生是何时去的,又观那铁木真如何?”
“七八年前,铁木真仍只是大漠草原较大的部族首领之一,那时,在下观此人,便已大吃一惊,暗道此人将来必成气候。”
这话倒不难说出来,现在铁木真是大漠的帝王了,自然怎么说都行,说“这孩子打小就能看出来,将来能当皇帝”都行。
完颜洪烈却又听到,“铁木真的野心,不只是当大漠的土皇帝,他的眼里,看到了这天下。”
谷<spa> 这话就不是什么人都能说,更不是什么人都敢说的了,你当着一个王爷的面,说有人要造他家皇朝的反,这不合适。
但这话确实说到完颜洪烈心坎里去了,他当年见了铁木真,就觉得此人必成祸患,出使大漠返回后,几次提及,可未雨绸缪,将危机扼杀于摇篮,至不济,也可利用铁木真,搅乱大漠,消耗更多的力量。
却根本没人听的进去,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打仗或运作,多费钱费力?国家哪有那个钱?
而且也确实,黄河三次泛滥,天灾不断,物价飞涨,滥发交钞,现在几千贯交钞只能买个烧饼,国库没钱,王公大臣却个个肥的流油。
金朝内忧外困,不是只有完颜洪烈一个人看的到,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在做睁眼瞎。
完颜洪烈与林平之一番交谈,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提起天下形势,却只是浅显的交流一下,完颜洪烈便将林平之引为知己。
不是没人和他看到的东西一样,只是太少人和他想得一样,又能跟他把话都说出来。
自此隔个十几二十天,完颜洪烈就来找林平之喝茶聊天,话题逐渐深入,一些金朝当下的结症所在,林平之说话虽然仍要避讳,却又能直指要害,精辟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