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一定是她,是她啊。”裴臻痛心疾首,一边说,一边疯狂的到了院子中央,只可惜那席卷的阴风已经去了,唯独地面上有运动过的诡计,灰尘聚合了起来,好像一个同心圆一样。
“师父——”看到裴臻这样子,岳飞于心何忍呢,迈步朝着裴臻去了。
“岳,不用。”我提醒一句,每个人都有悲恸的时候,有时候隐忍不发并不好,不要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大道理,其实不过未到伤心处罢了。我看着裴臻就那样热切的伸手,将这灰尘已经握住了。
好像握住的不仅仅是灰尘,而是自己所爱之人的骨灰一样,哭声震天——“丫头,丫头,我知道你来了,你来了啊。”
其实,连伟都不能断定,刚刚的灵是谁,是丫头,亦或者不是,我听着裴臻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泪水也是凝聚在了眼眶中,看到我泫然欲泣,岳飞吃惊了。
“师父,您……”我的泪水狼狈的在眼眶中打转,我多么不想要让他看到啊,我回头,泪水好像流弹一样砸在了地面上,其实这一刻,我是思念温非钰了。
离开一个环境,有时候是全新的开始,是截然不同的生长,但更多时候,外面会睹物思人,忽而明白过来,曾经惺惺相惜相濡以沫的人,已经在时间的长河里,尘归尘土归土,再也不能相见了。
我们相忘于江湖。
想到这里,我心如刀绞,裴臻呢,握着那热辣辣的土壤还在哭泣,好像暗夜中忽而就迷路了的孩子一样,此刻,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丫头明明已经死了,裴臻还是每天晚上都要和丫头同床共枕了。
因为,他希望第二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丫头已经活了过来啊。
但那仅仅是一个梦。
“好徒儿,不要去打扰他,我们也去休息。”我一边说,一边迈步朝着后院去了,但我们刚刚到了天井的位置,刚刚席卷过来的阴风又是来了,看到这里,我立即顿住了脚步。
“师父,您看……”裴臻唏嘘不已,这冤魂看起来是不会离开这里了,我点头,但现如今,除了等待她现身相见,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我想要帮助她,但爱莫能助,等了会儿,那旋风好像火焰似的,已经熄灭了,看到这里,我低徊伤感起来,岳飞呢,也是到了那旋风刚刚运动过的轨迹旁边。
“她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但不得其门而入。”是的,人死了以后,灵魂是执念的产物,灵魂不能到阴曹地府,也正因为如此。
但灵魂毕竟是衰弱的,这里人烟稠密,对灵魂来说,环境不适合立即出现。我心情并不好,而岳飞呢,也是捶胸顿足的模样。
裴臻已经回来了,他不掩藏自己的情感,之前,他是那样刚强的一个人啊,一个人去面对一切,但脱胎以后,裴臻仿佛恢复了真正的自我。
想要哭的时候,就痛哭流涕,想要笑的时候,就那样酣畅淋漓的笑,一切退化的感官好像跟着也是进化了不少,现在的裴臻唯一不会隐藏的就是自己的情感。
明明,他应该在前殿去休息的,但为什么朝着这边来了呢?
已经半夜三更,裴臻不是没有睡意,而是事情太多了,千头万绪好像丝线似的,将裴臻已经用力的包裹起来了,裴臻心慌意乱,“裴臻,不要。”我知道裴臻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