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宁小时候比寻常小姑娘皮实, 没少做惹人生气的事,也因此练就了相当深厚的哄人能耐,被哄的最多的, 便是母亲和百里溪。可是后来百里溪进宫为奴, 再后来母亲丧命,她已经许久没有哄过谁了。
所以乍一要哄百里溪,突然有些不知从哪开始。
傅知宁送走徐如意后,一个人在园子里走来走去, 思索究竟如何哄他高兴。正想得认真时,冯书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
“怎么一个人?”她问。
傅知宁回神:“啊,散散步。”说完,看到冯书身后的丫鬟端了一盘糕点。
“厨房新做了糕点,都是刚出锅的,我来给你和如意送点。”冯书笑道。
傅知宁定定盯着糕点,半晌突然问:“还有吗?”
“嗯?”
“厨房还有吗?”傅知宁忙问。
“自然是有的, 不过这一盘也够你们吃了,马上就晌午了, 该用午膳……”冯书话没说完,傅知宁便跑了,她顿时无奈,“这孩子,愈发冒失了。”
“冒失了才好,知宁小姐从前就是这样的活泼性子, 前些日子刚来的时候, 都变得不像她了。”丫鬟笑道。
冯书闻言, 慈爱地看着傅知宁远去的方向。
傅知宁用食盒装了糕点便径直去了府衙, 门口的小厮已经认得她, 直接就放她进去了。她独自一人来到百里溪的书房前,深吸一口气平复乱跳的心脏,这才谨慎地敲了敲门。
“进。”屋里传来清冷的声音。
傅知宁抿了抿发干的唇,提着糕点小心翼翼地探进头去:“裴大人。”
百里溪听到她的声音眼眸微动,却没有抬头:“什么事?”
“……家里刚做了糕点,我来给你送几块尝尝。”她小小声。
百里溪依然冷淡:“放那儿吧。”
……这就完了?傅知宁不是第一次被他冷待,却是长大后第一次被冷待,小时候遇到这种事她会怎么做来着?好像是哭闹卖惨扑进他怀里,仗着自己是个孩子各种折腾。
但她现在不是孩子了,扑进他怀里哭闹也……不太合适。尽管已经做过世上最亲密的事,可她依然觉得割裂,看向他时经常会忘了这些,反而对幼时的状态更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