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是知道的,海的那边爱恨总是来得很快,快得如龙卷风。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龙卷风竟是如此之快,快得让阿城不过是去对面吃了个午饭就卷了过来。
知父莫若子,不过是阿爹扫来的一道无言的目光,阿城便懂了阿爹内心的复杂。
他的阿爹又开始了,那令人烦恼的脑内风暴。这个老头子总是这样,想得实在太多。
年轻的阿城不允许他的阿爹胡思乱想,玷污他和阿钧那纯真的友谊。于是他很是认真地跟阿爹讲述了一番他和阿钧的相遇,并强调他们之间的不是爱情是那异父异母般亲密的兄弟情。
听完后阿爹的目光更是复杂。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阿钧的姓。
阿钧,一个来自大禹皇城的少年。英俊而又潇洒,挺拔而又坚毅,更重要的是他姓顾,还是单名的姓顾。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巧合得跟那突然离京的皇太子几乎完全相似。
是的,几乎。
根据阿爹得到的情报,当今的太子几天前才离开皇城。按照皇城和南海的距离,那位太子便是快马加鞭如今也只来得及刚刚离开距京第二近的郡,连那到南海的三分之一路程都未到一半,怎么想都不可能出现在他白云城,还在他好大儿的床上。
更何况这个叫顾钧的少年还很穷,穷到身上只有十个铜板。
哦不,现在十个铜板都没有了。
堂堂一朝太子怎么可能如此贫穷?穷到连买馒头的钱都无。
这个笑话实在太过冰冷。
所以,这个少年只是个普通年轻的流浪剑客,普通得跟阿城恰好臭味相投。阿爹心想。
年轻的钧哥并不在乎阿爹内心的复杂。难得睡个觉他还沉浸在初醒的懵懂之中,他坐在那里目光无神地飘在空中,没有焦点,却又似乎在看向什么遥远的地方。
此时的他心脏还在快速的跳跃着,带着一丝激动又有一些荡荡的失落。失落那个让他心念的人影消失不见。
阿城很是好奇。阿钧是那么的冷淡,刚到白云城时让城内无数的少女驻足,但他却从不给她们一丝眼神。是怎样的人才能让如此的阿钧念念不忘。
钧哥忆起梦中的身影。
那是一个美人,穿着白底蓝边绣鹤的袍,衣袖偏偏如鹤翅一般飞舞。他的腰间坠着一把剑,一把乌鞘长剑。
阿城和阿爹闻言一顿,默默将目光移到自家挂着剑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