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芷立马犯愁了,她的篆书并不怎么样,顶多是写过,完全拿不出手,身边也并无篆书大家,思前想后,起来就要出门,薛阳叫住她:“你去哪儿?”
“去找写篆书的人。”
薛阳也站了起来,李沐芷讲道:“张妙仪饱读诗书,颇具才情,即便没听说她的字出类拔萃,想必也不会差,是以,花样用到的字一定要写得好才成。”
她寻了一张大块布,折成小块就要走,薛阳拦着她:“书生大多心高气傲,你让人家往布上写,怎见得他们会同意?”
李沐芷自信道:“我不白让他们操劳,我有银子,没有人会跟银子过不去,再说,写副字而已。”
“那你想好了写什么吗?”薛阳问。
李沐芷答:“捡两首流传千古的诗写总是没错的。”
薛阳摆摆头:“你要的不是一张简单的字,而是要兼具美行可以绣在裙摆袖口上的,人家写好也未必合你心意,万一写得瘦劲挺拔,落笔方正,你当如何用?”
李沐芷听了进去,看看布,再想象书写的字,蓦地心中一动,她望向书桌上的纸张,上面满满都是薛阳练笔的字迹。
薛阳还在等她回音,李沐芷走到书桌前,拾起几张纸,将所有字都看了个遍。
薛阳绕过案几也走到书桌旁,问她:“你看我写的字干什么?”
李沐芷忽地抿嘴笑着抬眼看他:“你是不是会写篆书?”
薛阳挑了下眉眼:“练字的人谁没写过?”
李沐芷抽出一摞干净的纸张,用石砚刮了几下,亲自走到桌边为他磨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何必舍近求远呢?会写的人不就在这儿吗?”
薛阳弯起唇角,故意压下得意的笑意,装作不懂:“篆书我素日练得少,不晓得写成什么样子。”
李沐芷将笔摆放整齐,加快了磨磨的手速,越想越觉得他们的念头合适:“你只要能写出篆书的样子,就成了大半,又不是拿出去令人观赏,字写得如何,只是一半,剩下的一半还要看绣工,挪到裙子上味道就不一样了,袖口领口的取庄重简约,绣在裙摆处的可取浑厚雄伟之意,那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