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爹也不傻,他肯定也会派人搜寻衡山啊。”
魏山扶轻嗤:“长孙蛮,你忘了你爹是谁了?幽州燕侯来长安朝贡,最多能带多少人马。浮露寺内登岸口少说也有六七个,光沿河岸搜寻就已经够呛的了。不过……”他觑眼盯过来,“你有没有想过,你娘会怎么做?”
长孙蛮突然心慌,结结巴巴道:“我,我娘,应该不会知道吧。你知道的,我爹娘很久不见面了,我爹肯定不会去找我娘……”
“所以这不正合你意吗?”
长孙蛮一怔。
她抬头愣愣看向魏山扶,后者咧开嘴,笑得很不和善:“别人要害你,按你以往的性子懒得理会,定是不动声色避过去。根本犯不着来一出引蛇出洞。长孙蛮,你有没有想过,以身试险这个法子,虽然能逼得你爹娘相见,但你很有可能真会因此丢掉了性命。”
“不可能。我很熟悉浮露寺,只要我娘一来……”长孙蛮侧过脸,不欲与他多说。
“你娘真的能来吗?”
长孙蛮眼皮一跳,“你什么意思。”
“我三叔说,太医署的人都快住在公主府了。”魏三叔就在太医署隔壁办公,消息最为灵通。
长孙蛮心下咯噔,“不行!我得出去,不能让我娘过来……”她连忙蹭着桶身,想借力起身,奈何浑身无力,怎么也使不上劲。
魏山扶眼皮子一撩,懒洋洋道:“晚了。公主府侦察情报的能力,长安城内谁家不闻风丧胆。也就你爹能耐,让你娘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不过怎么算,这会儿也出府了吧。”
停滞良久的车架陡然一动,开始轱辘作响。长孙蛮颓然靠坐,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脸色忽而更加苍白。
……
衡山脚下,一辆马车停在浮露寺门口。何错眼底闪过不耐,打马上前,道:“君侯正忙,毕姑娘无事请回吧!”
毕兰因撩起窗帘,满脸憔悴,眼角犹带泪痕,哭哭啼啼:“郡主是因我走失,至今未归。若真出了什么事……就算时郎不说,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何错压下满心烦躁,冷声:“毕姑娘慎言!郡主吉人天相。若真有人以下犯上,”他一振剑锋,眉目寒峻,“我等定奉君侯之令,逐杀其族十三州,不死不休!”
毕兰因喉头一紧,哭声顿止。
雪天愈寒,何错不欲同她再论,“若无……”他突然停住话头,耳尖一动。随后翻身下马,紧贴地面,辨认远处异动。周围待命的人马也静息屏气,凝神看着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