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位他们最熟悉,就是嘉靖朝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陆柄,此人是嘉靖帝的奶兄弟,执掌锦衣卫多年,秉承不惹事不生事的原则,折节下交名士文臣,最后依然被大臣们斗得丢官罢职,差点身败名裂。
今上的恩宠又能比嘉靖帝的恩宠厚多少?更何况况且跟皇上的关系,远不及那些宠臣跟嘉靖帝的关系。他的确像是无根之萍。
周鼎成、赵阳都没说话,他们感觉况且今天有些失态。
况且平日里虽然也是嘻嘻哈哈,但很少袒露心事,就连他们这些最好的朋友也很难猜出他真正的心思。
“况大人也不用想太多,只要皇上恩宠不减,您就一路高升,最后如果能封侯封公就是修成正果了。”一个都指挥同知笑道。
他们几人私下谈论过况且的前程,都觉得况且按照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应该不只是加宫保了,而是应该有公侯之封。
果真封了侯,就安全了,可以安享尊容,危险性也就降到最低。你没有权柄在手,大臣们也就没闲心跟你斗了。
文臣跟锦衣卫的争斗不休说到底还是权柄和利益的争夺。
“这次你老弟破了白莲教余孽这个案子,已经立下新功,再出使回来,又是大功一件,我看啊,这就离加少保不远了。”刘守有笑道。
“哪有这么简单,我这次能不能顺利回来都不一定,还想什么功劳啊。”况且摇头。
“这怎么可能,咱们跟鞑靼也谈判过多次了,还没有使者被扣留的先例。”刘守有道。
“那都是在雁门关外谈的,跟边关咫尺之隔,当然双方都不会有扣押的意思。这次我可是要直达王庭。俺答王且不说,还有个白莲教主呢,我杀了他们三个圣使,这笔血债他们一定会索要的。”
“白莲教有想法,俺答王不一定会同意,这点度量他应该还是有的,这么多年双方交锋,要说这血债哪一方没有,都算这账就没法谈下去了。”
刘守有感觉况且心里前所未有的灰暗,也只能这样劝慰他。
况且对这次秘密谈判颇有几分抵触情绪,不是危险不危险的事,而是感觉朝廷被几家权贵家族左右了,这才是他心里最窝火的事儿。
大张旗鼓、封城、大内侍卫坐镇城门楼,结果最后还是不得不给人家一个合法身份,这些事虽然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他心里不能接受,怨气难消。
如果他还是白衣秀才,这种事不会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里,可是他现在是锦衣卫的首领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也就是说在其位就应该某其政。但是,对眼前的这一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老兄,上次那个案子的背景还请你帮我继续查下去,看看究竟是白莲教还是什么人在搞阴谋。”况且道。
“你放心吧,我现在人手都调回来了,这件事就是主攻方向。不过没有什么线索,那些死尸我们都画了像,正在仔细查,目前得到的结果不理想。可以定论的是,这些人都不是本地人,来历不明。”刘守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