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他弟弟生出来,他妈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爹的。
他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养家。正当工作不要童工,他就去饭店里洗碗,只能拿别人一半的钱。
好在国家有义务教育,不用交学费。
钱拿回来自己留一点做生活费,剩下的拿给他妈,为了他爸要钱的时候交出去,免得被那个无能的男人活活打死。
至于他妈,每天缩在家里无所事事。
她的人生似乎就是在家里混吃等死,等儿子养,然后被丈夫打,被丈夫拉皮条,然后去卖,把卖来的钱又交给丈夫去赌。
即使他说要报警,她也连连摇头,说被人知道就没法做人了,宁愿活在这地狱里。
后来金开裕出生了,他的出生抽掉了这摇摇欲坠的家庭的最后一根支柱。
这对不合格的男女生平第一次如此默契,不约而同的选择消失,再也找不到。
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哪怕只是维持最低限度的生活标准,也是金开畅用兼职难以负担的。
他无数次想把这个孩子扔到垃圾桶,扔到厕所,扔到任何地方,甚至还想过把他掐死!
但最终都没有狠的下心,因为这个孩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实在没有办法了,金开畅只能辍学,全天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黑房子里洗碗,换得那点微薄的薪酬来养金开裕。
没有母乳,金开裕只能喝奶粉,他第一次没有经验,用阴阳水冲了奶粉。
结果当天晚上金开裕就拉了肚子,上吐下泻。
金开畅抱着他半夜去敲小诊所的门,站在外面大喊大叫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人来开门。
一小瓶药水,两盒药,花掉了金开畅几乎全部的钱。
抱着金开裕走出诊所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只有一百五十块。
第二天房东敲门,说已经欠了三个月的房租了。
金开畅至今还记得他是怎么跪在地上抱着房东的腿求他在宽限几天,把身上所有的钱全都交了出来。一毛钱一个的硬币,他趴在那里数了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