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枝曲着腿躺在床上, 脚泡过艾草包以后塞到被子里倒是也不冷,可他还是将被子裹到了自己脖颈上头下巴线处,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帘帐外已不明亮的烛火。
院子里秋风瑟瑟, 听得见树叶草木沙沙的声响, 偶尔风会撞在窗户上,轰轰轰的响动,分明未曾漏风进屋来, 他还是觉着屋里凉丝丝的。
往常方俞圈着他睡,身旁总有一座小山紧紧的贴着, 大脚又将他的脚丫子捂住,安稳的自没有风来扰他睡眠。
可今下摸着空唠唠的床铺,乔鹤枝心里也空空的,心中爬起千丝万缕的委屈来, 那人定然是生气了, 竟独自回了碧苍小榭,真把他一人赶在小桐院里睡。
他低垂着眸子,这事儿能怪他吗?若是寻常他也没有不依他的时候, 还不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素日里对他也多有宽待, 今下为着这事儿倒是跟他生起气来了。
虽替自己委屈, 但又不得不想,他若是真因此事而见气,会不会到外宅里去寻人, 虽知男子不会独守一人,但他还是痴心的想他就是自己一人的。
他想的出神, 就连屋子里进来了人也未曾听见声响, 直到床帘被掀开, 被窝里挤进来一人,突然伸手将他捞进怀里才惊醒过来。
“你好凉啊!”乔鹤枝被抱着,一股冷意也随之包裹了他,暖烘烘的被子里宛如钻了一块冰似的。他心里还委屈着,这朝人是过来了,却还故意一身冷嗖嗖的来冰他,心中更不是滋味:“不要你抱我。”
“别乱动,让我抱一会儿,太冷了。”
“不是你让我一个人睡的吗。”乔鹤枝气鼓鼓道:“我一人睡着可宽敞还暖和,也没有人抢被子。”
方俞闻言都给气笑了:“你凭着良心说,我何时抢过你被子,哪一晚不是把你裹的紧紧的,可有让一丝风吹着。”
乔鹤枝未接话头,自知理亏。
方俞曲腿动了动身子,作势就要起身去,乔鹤枝连忙抬腿压住了他的腿,反手又抱住了他的腰:“别走。”
方俞这才心满意足的躺下。
“我去洗了个澡。”
乔鹤枝抬起眸子看着身前的人:“那不是该暖和的?”
“冲了个冷水澡。”
乔鹤枝闻言惊道:“都晚秋了还洗什么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