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洲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迷迷瞪瞪地上车,下车,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时家。
时家,没有了他白天离开时的热闹景象,此刻更像是硝烟尚未散去的战场。杯盘狼藉,脚步声混杂着低声的哭泣声...
凌洲一眼看见了张妈,他还没来得及跟张妈说上话就被李志带上楼。
张妈跟在他身后,低声嘱咐,“别惹你哥哥生气,乖啊,好好跟大少爷认个错,乖——”
在时家众人看来,凌洲无疑是背叛了时钰的:从凌洲枕头下搜到的来自二哥的书信、凌洲房间里藏匿着二哥的重要资料。
还有今天,凌洲跟时庆年过分亲密度举动,最后趁乱逃离时家上了时庆年的车。
拜凌洲所赐,时钰不费吹灰之力就掌握了时庆年大量违法乱纪的证据,不费劲地解决了时庆年。
只是,当他站在冷清的大厅中央,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或畏惧或不满的眼睛...时钰只觉得无趣。
获胜的愉悦短暂地停留,最后留下的,只有满目的荒唐。
时钰有时候觉得,时家真是一个再无趣不过的家族。亲人之间却踩着彼此的骨头往上爬,分明是至亲骨肉,生下来却注定要彼此相杀。
金钱,权利,是人性永远也逃不过的软肋。为了这些,人可以没有任何底线可言。
“大哥。”身后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时钰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寒风阵阵的庭院,“花园里,你种的玫瑰都被人踩坏了呢。”
凌洲低下头,认错:“大哥,对不起...”
“没关系。”时钰回眸,眼底是深不可见的阴沉,“花种坏了,就拔掉重新种。”
时钰:“只是人心变了,总不能将心挖出来洗一洗...”
凌洲打了个寒颤。时钰却上前,缓慢地、轻轻地抱住了他,“别怕,我现在还舍不得杀你。”
对于背叛者,时钰从来只有一种解决方法。
可是...当对方是凌洲的时候,时钰却不想那样。他望着凌洲比玫瑰还漂亮的眼睛,有些疑惑,有些好奇——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会这样舍不得。
“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时钰松开凌洲,安抚地摸摸他的头,“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