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张氏吓得面色惨白,一句话都不敢说。
也将陶绾绾听得发愣。
穆九在心中感慨,喝过几年墨水,就是不一样。
“有罪没罪,犯了什么罪,罪责有多重……这些都不是凭空说说。既然沈夫人提出见官,那好,咱们就见官!看看豆蔻之过,是不是重到必须被逐出家门!”林彦问站在雨中,惊歌帮他撑着伞。
他气质温和,惊歌冷冽,两人形成鲜明对比,反而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慑力,言语也变得令人信服。
陶绾绾满身江湖气,手中有长剑,但她深知武力解决不了问题,之所以拔剑,只是不想沈豆蔻被欺负。
此时林彦问提出解决方案,她见好就收,转身劝沈豆蔻:“豆蔻,这样腌臜的沈府,咱们也不高兴多待一刻。等官司赢了,光明正大的搬回来住,好不好?”
沈豆蔻始终沉浸在悲伤中,情绪稳定下来,算是默认陶绾绾的提议,但还是泪眼婆娑地望向沈黄氏,声音嘶哑地问:“娘,你从前是最疼豆蔻的,你真的不要豆蔻了吗?”
沈黄氏拼命捏住拳头,指甲陷入肉中。咬紧牙关,神色冷漠地将脸别开。
沈豆蔻明白过来,垂泪道:“我想给爹爹磕个头。”
沈张氏对这期期艾艾的场景早已不耐烦,就想早些结束,嫌弃沈豆蔻事情多,忍不住想说几句风凉话:“你爹在世时不孝顺,人都死了才装孝顺……”
陶绾绾目光一横,眼刀飞出,吓得沈张氏不敢再说话。
沈豆蔻淋着雨,缓缓地走到灵堂中。
风吹过,浑身湿透的人儿冷得打寒战,但这寒冷及不上她内心的万分之一。
她跪在蒲团上,用力将额头磕在地上,只听见咚的一声巨响,额头磕破了。
又是一下,在雨声中显得发闷,她感觉有鲜血夹杂着雨水流下来。
再一下,疼痛锥心刺骨的来。
“爹,女儿不孝。”
她轻声说完这句话,意识开始模糊,软绵绵地倒下去。
雨还在不停地下,像流不尽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