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处僻静的凉亭,亭子里站着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连忙转过身来,弯腰作揖,毕恭毕敬地道:“公子。”
林彦问摆摆手,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何日抵达西洲?”
“快到西洲境内时,我们的人遭到截杀,除去暗卫,入西洲的队伍无一生还。”黑衣人也是刀尖舔血谋生计的,禀报时语气平缓,毫无波动。
林彦问却拧紧眉头,眼波中难得闪出一抹狠决,一字一句几乎都从牙缝里挤出来:“竟敢对朝廷命官下手,真是无法无天了!”
黑衣人也不擅安慰人,便垂着头不说话。
林彦问仰着头,看夜空皓月高悬,长舒一口气,继续问:“你们可有看看下杀手的,是何许人也?”
“我们暗中尾随,本想看个究竟,但对方功力高强,人手众多,我们担心暴露,便跟的远了些,到西洲境内就丢了。不过,看身手是些江湖杀手。”黑衣人认认真真地回答。
林彦问点点头,半晌又问:“我爹可有什么吩咐?”
“老爷让您万事小心,莫要逞能。若是不愿待在西洲,回京便是。”黑衣人道。
林彦问藏在广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一阵夜风吹来,将他的青丝撩起,广袖也灌满了风,倔强地坚持:“转告我爹,我不回去。”
“明白,小的告退。”黑衣人躬身藏回黑暗中。
林彦问还站在竹林之中,目光温沉,带着惆怅。
“公子,该回去了。”惊歌提醒。若再不回去,很可能被云景山庄的暗卫察觉。
林彦问转身走在前头。
脚踩在枯萎的竹叶上,发出微弱的闷响,他嗓音也是沙哑的,好似裹在喉咙上:“惊歌,你说,我能做到吗?”
“你做得到与否,我都在你身边。”惊歌根本就不在乎他做不做得到,只知道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有你在真好。”林彦问低喃一句。
又忍不住想,春风若无意,何必撩心弦。
他是知道的,惊歌对男女之情压根儿就不懂,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单相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