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肆虐, 房里也氤氲上潮湿的水汽。
肌肤、发间、枕上、薄毯、香薰晶石,各有各的香法,味道糅杂,迷惑心窍。
她静得像风雨前的平湖, 睫羽下藏着深不见底的情愫, 还未翻涌, 便被那句撒娇似的“我最喜欢你了”抚平波澜。
微光在眼睛里晃了晃,语气柔缓下来:“没有生你的气。”
她连笑都不肯笑,还说没有生气。桑絮极不适应,小心地往她身边靠,姿态乖巧。
情潮退下, 裴思渡未被毯子覆盖的皮肤,宛若细腻软糯的羊脂玉, 胸前染上些许凌乱痕迹。
她看了暗自叹息,这种时候,提那些事真是大煞风景。
裴思渡稍一思忖,将她抱住, “家人当时为难你了?”
“还好”二字到了嘴边被桑絮咽下去, 她想,不能再用不走心的答案应付裴思渡, 糟蹋她的心意。
“嗯,他们不能理解,所以很生气。”
像被针扎到手,十指连心, 隐约泛着疼意。
裴思渡语气柔缓:“所以, 你读大学时跟家里来往少, 是因为出柜吗?”
桑絮本没打算说后面的事情, 将自己搞得可怜兮兮。
但裴思渡向来聪慧,直接猜到了,她也只得继续聊下去:“对,我想要独立,所以刻意不联系他们了。”
其实只要承认错误,说几句软话,她爸妈那时不至于心狠到一分钱不给她。
她不愿意罢了。
“吃了很多苦,是不是?”
桑絮看她表情越说越严肃,朝她笑说:“也还好,在上学又饿不死,而且年轻,有很多精力,又没有过得太差。”
她眨着眼,尽力让笑容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