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时洵立刻将电话拨给了张无病。
这一次,在短暂的等待忙音后,之前一直没办法被拨通的张无病的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安,安南原?”张无病惊讶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他好像是刚刚剧烈运动过,声音里还带着没来得及平息的喘息声。
但很快,张无病就反应了过来,立刻抓着电话语速飞快的说着,像是生怕这来之不易的信号下一秒就又会失去:“安南原你们在哪?所有人都安全吗?不过燕哥和你们在一起,你们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我刚刚打不通你们所有人的电话的时候几乎快要吓死了,还是想起燕哥在你们车上才放心了点。你不要说话!你听我说,你们不要在野狼峰附近停留,立刻开车离开野狼峰!这里,这里的村子好像都死光了,没有活人,你们不要相信任何人……”
“小病。”
燕时洵静静的听了张无病说了片刻,声线低沉而磁性,带着强大的令人心安感,平静道:“我是燕时洵。”
张无病原本争分夺秒喋喋不休的声音,忽然就卡了壳。
电话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即,张无病爆发出了剧烈的惊喜,带着哭腔的喊道:“燕哥!”
燕时洵的脸上带着嫌弃,眼里却染着笑意:“嗯。”
就像是独身行走在令人恐惧的全然陌生环境中的孩子,虽然怕得直打哆嗦,但因为没有人可以求助,所以一个人也咬着牙支撑了下来。但却在原本没有亮光的旅途中,忽然找到了家长,有一个足够心安的地方可以供他躲避。
于是,原本可以忍受的恐惧和孤独,忽然也就不能忍受了。
只知道悉数化作眼泪,将压在心里无人可以诉说的委屈和恐惧,都痛痛快快的大哭出来。
“燕哥,竟然真的是燕哥吗!呜呜呜燕哥,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要被吓死了,你都不知道,这里全是鬼,全是死人啊呜呜呜太可怕了。”
还不等真的见到燕时洵,只听到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张无病就再也克制不住的冲着电话嗷呜呜大哭。
在燕时洵的询问下,张无病抽噎着说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第一次接到燕时洵的电话知道了后勤车失踪后,张无病立刻就让开在最前面、马上就要跨过两山之间窄路的导演车,在田野旁边的大路上停了下来,为了图方便,自己下了车打着伞往嘉宾车跑去。
但却没想到,从这开始,张无病遇到的就都已经不是燕时洵,而是邪物假扮的“燕时洵”。
出于对燕时洵全身心的信任,即便张无病中途也觉得哪里不对而犯着嘀咕,但他还是乖乖跟着“燕时洵”去了借宿的村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