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翠儿,哥回来了,哥……哥回来了……”钱日生简直哭了出了,呜呜咽咽的用身子护着鸟笼,为八哥挡着风雨。
湿哒哒得衣衫贴在他得身上,遍体冰凉,他取下鸟笼,刚要推门,突然一个亮闪,地上竟然冒出个人影,他吓得一颤,差点把鸟笼都扔地上,只觉脖颈下一凉,竟伸出了一把钢刀来,一个阴恻恻得声音从背后响起:
“屋里有人没?”
钱日生心说糟了,他胆战心惊得摇摇头,只听背后得声音顿了一会,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进屋。”
他怀里抱着鸟笼,就这样被刀架着,慢慢的挪了进去。不大的房间里黑黢黢的,背后只听关门的声音,屋外大雨滂沱,闷雷阵阵,屋内却静了下来。
钱日生泥塑一般呆立房中,背后却传来嘶嘶的吸气声。惊诧恐惧之中,钱日生双腿都打着颤儿,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杀人灭口四个字一下子在他脑海里异常的清亮!
“你是郎中吧?”
啊?钱日生一愣,郎中?这才有些诧异的反应过来,难道身后的不速之客不是郡守那里的人?
他仔细盘算着,自己一路不停赶回家,郡守就算发觉起疑,也的确不会这么快啊,他紧绷的心弦稍稍一松,此时却又警醒过来……
身后这人恐怕是个逃犯!
海昌郡本就是四战之地,南来北往的商客流民极多,逃犯早就不是稀奇事儿了。
“说话啊,我看你背了个药箱子,你是郎中吧!”
他有些颤抖的摇摇头,说:“不是!我,我是仵作。”
那人推了钱日生一把,把他按在桌上,漆黑一片只听对方吸着凉气似乎在忍着剧痛:“仵作郎中都一样,快给我整治整治!”
钱日生眼前一团黑,除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什么也看不清,好半天才强自按捺着突突狂跳的心说道:“看不清,没……没灯。”
“没……”对方给钱日生回复的一噎,随即说道:“没灯你他妈倒是点呐!操!”
一盏油灯莹莹如豆,室内顿时有了一圈昏黄的柔光。钱日生这才看清眼前是个布衣大汉,一张紫棠色的脸,额生双角,神目如电,一把浓厚络腮胡子绕着腮帮,随着喘息一翘一翘的,灯下一照,仿佛钟馗一般!
钱日生胆战心惊的拿目光往下一扫,这才发现汉子身前一大团黑黑的污渍,仔细看才能看清隐隐的泛着红,看来是受伤已久,一直忍到现在。他一下子联想到夜里查验的尸首,胡子连着脖颈被人一刀横砍,他越想越怕,被雨水浸透的衣服冰凉的贴在身上,顿时打了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