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手熟了,一张一张草图飞快成型。
——0:04:00,剪除溃疮。
——0:08:20,设计外切口。
——0:11:40,切开皮肤与浅层肌肉,溃烂严重,出血不多。
——0:17:00,深层肌肉暴露,能看见粉红的血肉颜色(确如杜仲所说,深层肌肉没完全坏死,但也保留不下了)。
——0:29:30,切开骨膜,从关节下截去断腿。
——0:35:18,结扎主血管,切断主血管。
——0:42:45,刮骨清理腐肉。
刮骨那声儿,配上杜仲淡然的脸色,衬得他活像十八层地狱里的刑房大长老。
几个医士胆战心惊,有人嗫嚅着说:“血出得比上回多。”
杜仲沉着气,四平八稳应了声。
“嗯。上回截的右腿几乎烧熟了,而这条左腿,兴许是受伤当夜浸凉水的时辰更长,降了降温,是以这侧腿血脉里仍有新血流动,但筋肉已经坏了。锯断腿骨容易,防溃烂难,他经不住再开刀了,只能从膝头下一并截了。”
隔了不久,医士惊惶叫道:“这血怎的止不住啊!那日咱们用几块纱布就止住了!这、这……”
杜仲:“别慌,用炮烙止血,取小烧钳来,在桌上放着的。”
几个医士一下子全慌了神:“炮烙?!只听说炮烙能烧痔疮,烧钳怎能拿来止血?”
别说是屋里的医士,外边等着传唤的仆役都慌得乱了阵脚,连连敲着门问:“里头缺什么短什么啦?”
眼看场面要乱,唐荼荼重重一脚跺响桌子,砰一声,把他们的恐惧全摁回去。
“嚷嚷什么!开刀流血这以后是常事,每次都大呼小叫的,你们还怎么当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