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粮库走水,走水缘由你们可查清楚了?”
因为高烧不退,聂洵的嗓子干涩沙哑,听着不像是正值壮年的男人声音,更像是古稀老人。
几个将领你瞧我、我瞧你,谁也不敢出列回答。
聂洵也不急,反而用冰冷的眼神将他们打量了一圈。
他换了个问题,“火势控制住了?”
某个副将支支吾吾地道,“已经灭了。”
聂洵又问,“救下多少粮食?”
副将道,“昨夜火势凶猛,夜风又大,再加上最近天气干燥闷热,火势难以遏制……”聂洵沉默地望着他,这位副将被他看得又羞又愧,干脆狠下心道,“粮草烧毁严重,百不存一!”
他说完,众人用指责的眼神瞪他。
军师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不知道说话委婉一些,真将对方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聂洵没有昏过去,他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骨,脊背和肩膀塌了下来,瞧着萎靡丧气。
“百不存一……”
他喃喃重复,听得人心酸难受。
原先还能支撑到秋收,谌州能苟延残喘一阵子,孰料一场大火将仅有的军粮全部烧没了。
他长叹一声,知道这仗是没办法打了,谌州除了投降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聂洵倒是能硬气死守到底,但士气低迷的将士能忍饥挨饿,坚守谌州?
他重复问了句,“粮库走水,缘由可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