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残缺了半颗的黄门牙在风中露着白气,一双满是血痕的冻坏老手不住地反复揉搓。
那血痕是方才鞭笞安化侍时磨出来的,温叔牙现在稍稍消气,双手才感觉到撕裂般的痛楚。
安化侍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爷爷,你的血也别浪费了,都给刀吃了吧。”
听闻此话的温叔牙立时暴跳如雷:“庶子!朽木!你懂个屁?”
满是死皮的嘴巴虽这么说着,温叔牙却好似受了提醒般往后挪了两步,似乎是生怕自己的血沾到刀身上似得古怪蹊跷。
而此时,一股涓涓细流的声响缓缓传出——
安化侍抬眼看去,那把血泊中的诡异玄重刀竟在自己喝血!
血泊中的鲜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刀身汇聚,好似一只水泵在快速将周身的血浆抽干般满溢渴望。
有些被冻住的血块亦是难逃厄运,纷纷贴合在刀身上被吸干了血水,重新变成透明的水雾冰凌后噼啪落下!
眼前的场景微微有些诡谲莫名,一个满身伤疤的少年和一个自相矛盾的古怪老者,盯着一把正在喝血的黑色长刀表情丰富。
那把刀好似是久旱逢甘霖的沙漠浪客,不知疲倦又满溢贪婪地吮吸着血腥的精华。
插在雪中的刀尾渐渐泛起红晕,好似一块被烧红的烙铁般隐隐发光。
不多时血泊完全消失,扭曲蜿蜒的血脉好似血管江河一般从刀尾蔓延开来。
无数支流绘成珊瑚蛛网状朝上游走,既像是数千只暗红肥硕的蚯蚓,又像是密密麻麻的手掌在蚕食余下的黑暗。
直到血色纹路遍布整具刀身,这场血腥的饮食方才宣告落幕。
刀身嗡鸣着传出一声满足的呜咽,好似酒足饭饱的食客在发出油腻的赞叹。
“温爷爷,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