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思义则看着国丈讪笑。
建鸿羽明白国丈并不是真看不穿这么明显的嫁祸,他是急于结案定论,免生是非。因为若继续彻查下去,难保不会有人翻脸、刀枪相向。而现在的三方势力中,于家的实力是最弱的,最不沾光。
建鸿羽转念又想,人真的不该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就像这个于月川,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仵作,也是多么令人尊敬的一个专业人士。却没有自知之明,偏偏要来当将军,徒惹人耻笑而已。现在又搅和到政潮中来,还自作聪明,大概不会得到善终了。
“观察房间内外,没有任何打斗痕迹,血迹也仅出现在尸体附近。我判断,这个侍卫应该是死在房内,就在这个地方。嗯,死因可能是中毒,如果有银针就好了,可以穿刺检验。”于月川仍然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带着洋洋自得的语调,继续唠叨着,并不在乎别人是否愿意听,甚至是有没有人听,“喉部割成这样,是不是为了破坏现场,防止银针刺喉?逆贼还是个行家。只是他不知道除了刺喉,胃、肠穿刺也是可以检验出结果的,就是麻烦点。哎呀,若不是使用的鹤顶红一类的毒药,那就不好鉴定了……”
“看来是另一个侍卫先毒杀了同僚,又趁陛下就寝的机会,实施了刺杀。”卞思义像是在作出总结。
国丈沉默着,像是同意了卞思义的意见。片刻后,转而又说,“只是老朽还有一事不明,义帝是马上皇帝,又有宝剑、宝甲护身,怎么会毫无反抗之力?”
“这个,可以等抓住逆贼以后再问。”建鸿羽看看帝后。
“那现在的关键就是,佩圆锏的侍卫去哪了?”帝后环视众人。
“羽林军贴身侍卫,都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专责保卫陛下就寝时的安全。规制两人一班,两个时辰一轮换。”帝后解释道,“屋外那两人,一个佩四楞锏,一个佩八楞锏,本是准备来替换卯、辰班次当值的两人的。而卯、辰班次当值的两人,一个佩六楞锏的,就躺在那儿了。另一个佩圆锏的却不知所踪。”她顿了顿,又盯着国丈,冷冷的吐字,“自从步军司代管羽林军后,想必其中的关节,国丈也是知道的?”
“这个……映儿确实没和老朽说过。”国丈讪讪的应道。
“那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难道是鬼怪作祟?”于月川想起了昨晚的异象,立刻失去了刚刚的光彩,像一个被扎破的鱼鳔,再次紧张起来,
“简直太可怕了!”他用袖子抹了抹额头流下的汗水,几乎要开始抽泣。
“无稽之谈。眼泪就留到国丧时再用吧,现在还不是时候。”建鸿羽阴鸷的说道,“能弄清的情况,现在大体就是如此了。”他朝帝后一揖,
“臣王请懿旨,即刻全宫索查。”
“可怕!可怕!不可言喻的可怕!不可想象的可怕!混乱已经开始了!”国丈突然激愤溢于言表。
“行了!忠愤也留到抓住逆贼后再表现吧!”帝后冷冷的打断国丈,然后转向建鸿羽,“准奏,先由哀家领队,羽王、幽州侯、国丈陪同,检视吾等四人的寝室。后着羽林军全宫索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