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于他进出办公室的镇定,一般学生惧怕的张虎通唬人的脸孔,他进门到现在却连脸色都没变。
是那种平静无波的眼睛,有大雪覆盖后的宁静的深广,但是让张虎通很不舒服,因为他看不透这学生在想什么。
“按道理说,我也只管我班上的学生。但你们在谈恋爱,所以我把两边都请来了。”那个“请”字语气很重。
谈恋爱?纪兰桢有些错愕,难道张老师把自己成绩的退步归在了和郑麒谈恋爱这种乌有的罪名上?
“张老师,我们没有谈恋爱。”纪兰桢说。
心里一下有些复杂。她不知道是要为这空穴来风而哭笑不得,还是该庆幸自己的暴食没有被人揭露。
毕竟,在老师们看来,显然前者更符合他们对学生的认知。
张虎通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的课代表:
“没有谈恋爱?那你跟我说说,之前你自习课没到堂,是跟谁在一起?还有你成绩下降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原因?”
往常抓住现形的情侣也是这样,先开口否认,一副死不松口的鬼样子。毫无疑问了,就算以前是好学生的纪兰桢,现在也是。
果然,纪兰桢不再说话了。
“家里有情况?你身体不舒服?跟同学相处有矛盾?”张虎通的红笔重重点在桌子上:
“总有一个理由吧?”
他看着从前得意的学生抿嘴巴,眼神低到地面上,顿觉失望透顶:
“你知道你现在跟我在这耗,你同桌、你室友,其他同学,比你又多写了几道题吗?!”
牙齿使劲咬着嘴唇,感觉到自己嘴巴里弥漫的一股血腥味。
她知道,她怎么不知道?每次上课,每次自习,每次暴食,她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进入高中以来的现在,只要不是在看书,她就觉得自己是在休息和偷懒。
特别是患上暴食症的这段时间,她惶惑不安地面对那些宝贵的空白几小时,忍着漫到嗓子眼的全身发汗的恶心,还要去受住内心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