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学生也会退步,有时候他们的退步甚至比那些万年吊车尾的学生更让老师费心。
他“哗哗”地翻着新鲜出炉的月考成绩汇总,第一张就吴秀言的,他用红笔在她排名那一栏画了个大大的向下的箭头。
张虎通的传统,红笔向下,箭头越大,表明学生成绩下滑越厉害。
张虎通斟酌了一下语句:
“你和吴秀言相熟吗?”
纪兰桢原本低着的头一下抬起来,她甚至察觉到那个在受训的女生也把目光投向了这边。
“不太熟。”
纪兰桢如实回答。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开场白,她的回答也是。
然而张虎通却像是松了口气:
“行,这次换座位我把你和吴秀言调在一块,她成绩还不错,但这次退的厉害了点,不过文综还算不错,你们坐在一起,学习上都督促一下对方。”
或许是纪兰桢没有异议温顺的点头,让张虎通的口气一下软和下来:
“你们学习上多向对方讨教就行了,她个人的私事就不需要搀和太多。吴秀言......她以前舞蹈美术什么的都有底子,要是走个艺术生家里也供得起,你只有这一条路,好好学习吧。”
这话不轻不重,却让纪兰桢的心尖向下沉闷地一坠。话里话外的意思,她都明白。
她当然一直都明白,自己只有学习这一条路可以走,如果把她比作落水的人,学习就是那根唯一的稻草。没有人会对救命稻草有所挑剔。
——只不过明白是一回事,把利害关系赤裸裸血淋淋地摆在面前又是另外一回事。
纪兰桢从办公室出来,没着急回教室,而是绕道去了趟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