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老宅男抓起耳机戴在头上,继续摸鼠标、砸键盘去了……以后的事全交给了薇妮。她将起运黄金的任务发给了黄从江,黄从江又交给了别人。任务完成的彻底,两架运输机搬了整整一天才算完。
可黄金在隐秘的地方藏好后,就再也没挪过窝。事连着事,杨小海一忘,薇妮也就不再理会。
高大城墙后、新建的医院内,肇子龙不顾劝阻,闯进了沈映雪的病房。他身后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络腮胡。不是拦不了,而是不敢拦。肇子龙太虚弱了,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将他弄骨折。
有时候,极弱就是极强。比如说许久之前公交车占座的大叔大妈们,论身体条件,能比得过谁?在薇妮的叮嘱下,两个国公司佣兵满脸难色,只能由他乱来。肇子龙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在两人看来,和个八十来岁的老头没两样:同样是打不得骂不得,身边还离不开人。
“雪,我们得救了,你知道吗?很累很困对不对?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给你做最爱吃的麻辣拌。”肇子龙跪坐在病床边,握着沈映雪的小手,怜爱的注视着异常瘦弱的脸庞。这个陪伴他日日夜夜的女孩,罪遭大发了。
“嘎吱”,虚掩的门从外面推开。两个络腮胡左右一分,让出一个白大褂。这是一个中年男性,腋下夹着个木头文档夹,戴着眼镜。他身后跟着个穿绿衣服的、上岁数的男人。
白大褂见只能容纳两张病床的小病房内站着这么多人,眉头皱了皱,没言语。他扫了一眼肇子龙,从床另一面靠近沈映雪。俯身,用手中的手电筒晃了晃眼睛,然后站直,对身后的年迈男人说道:“送地下室吧。”老人点头上前,将白棉被向上一拽,盖住了皮包骨女孩。
薇妮从杨小海那里出来,风情万种,摇曳生姿。倒不是有意卖弄,实是天生媚骨,收也收不住。她依旧拿着那从不离身的文件夹,回来安排两个饱受磨难的年轻人。类似的情况她见多了。
考虑到黄金的事,她打算给两人一点照顾。男的扔去当佣兵,女的则要留下。她虽然已经有了助手,但都不是金融方面的。一个在银行工作的女性,很适合。不过那丫头状态不怎么好,她有必要帮一把。当然,男的其实也能当助手,只是薇妮自动过滤。
当她回到医院时,正好看见穿绿衣的老人推着病床出了门。刚来的小伙子面无表情的跟着,后面则是两个落寞的络腮胡。“不会是……”只看一眼,薇妮便心下一沉。
不管是哪个国公司的风俗,被白被单罩着都不能是啥好事。如是别处,甚至稍早些,此类悲剧只能含恨接受。可现在么...薇妮的目光从病床移到肇子龙脸上。年轻人很瘦弱,面容死灰,一点生气都没有。“停一下。”薇妮将手上的文件夹挥舞,拦下了病床。
刚想说什么,僵直的肇子龙很是自然的来了个回手掏。FN57手枪便被拿在了手上。肇子龙生涩的握住枪柄,抬手怼着自己太阳穴扣了扳机。
“嗒”的一声轻响,能穿透防弹衣的子弹却并没射出枪膛。原因很简单,肇子龙从未接触过枪械,所以没开保险。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他见一下没响,立时将枪放在眼前,在枪柄上找到保险开关,推开。
然而,举枪自戕的行为已经无法继续了。大刚满脸通红的抓住他的手。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只见大刚的大手中,肇子龙的右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但不管是负责人薇妮,还是两个看管的络腮胡,甚或是中年医生都没表示出应有的惊讶。
他们被肇子龙的淡然惊到了。身处末世,见过咬牙切齿和感染者同归于尽的,也见过挣扎求生、为活命不顾一切的,可肇子龙这样漠视生命,尤其是自己生命的,不多。明明已经获救,眼看着生存有望,怎么能毫不犹豫寻死呢?
大刚夺回爱枪,脸红的犹如醉酒一般。作为国公司的资深佣兵,被一个站都站不稳的平民夺了枪,他必会面临其他佣兵们长时间的讥笑。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他将保险重新上上,将枪珍而重之地插回枪套,并且扣上了扣子。事出突然,谁也没想到孱弱的肇子龙会夺枪。若是再来一次,大刚干脆抹脖子算了,丢不起那人。
大刚收拾自己的时候,大怼也没闲着。他从后面抱住了肇子龙,稳稳的立在原地。心里犹豫着松一点还是紧一些的时候,怀抱中的大男孩却嚎起了丧:“雪,我对不起你!啊……”
那声音撕心裂肺,刺耳至极。犹如濒死野兽般的嘶吼声,将大怼惊的一哆嗦,手臂自然的松了。肇子龙没挣扎,如滩烂泥一样直往下出溜。大怼将心一横,手臂用了力。这要让他倒下,自己的脸势必也搭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