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之怒,响彻云霄。那妇人秦娥见圣人动怒提起了自己幼子,再也隐忍不住,只把头磕在地上不住求情,额头几近淤青,脸上涕泗横流,不住的嚎啕喊着圣号。
“陛下!陛下赎罪。是民妇有眼无珠,一时糊涂。不关孩子的事。陛下要责罚便责罚我好了。求求陛下饶了孩子吧。”
“说!”
圣人扯回了衣袖,略带嫌弃的点点头,示意薛刚继续问。
“四年前,他从外间打渔回来,面色高兴似有喜事,我便问他怎么了。他从怀里掏出两枚银锭,说是给我补的聘礼,还让我拿去买点胭脂和衣裳。我怕他惹了事,便问他哪里来的,他说是一个宫里的朋友,从此地路过,听说他娶亲了,特意来看看他。如此之后三年内,每年都能回来数日。虽然行色匆匆,但总归是一个家。”
“可曾听说那人是谁?”
秦娥摇了摇头。说的动情处,嗓子已然颤抖起来,又不住得抽噎几下。
“后来,几个官府的人过来,说马车上是我夫的尸首。人死如灯灭,即使再多言语,这从前的万般也都烟消云散了。我便请了几个人将他殓葬。那天,一个身穿绫罗的大人过来,说与我夫有同袍之泽,念我妻子孤寡,特地过来探望,说罢便留下些银两走了。后来我才知道,那袋子里装的是二百两银钱。沉甸甸的,白花花的。”
“此人你可记得模样姓名?”
秦娥思虑半晌,尚未回话,薛刚又催促道。
“仔细想想。圣人面前,莫要欺瞒。”
秦娥点点头,试了试眼角余泪。
“当日多说了几句,所以依稀还记得。那男子大约三十出头,还有些南方口音,但却不似江南人氏。脸色白净,走路规规矩矩,身上穿的都是干净的缎子。”
“姓甚名谁可曾记得?”
“他自称是姚生,还说自己是...是..齐..齐王殿下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