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星阑把他放到床上,头枕着自己的腿,同时双手还在轻轻帮他做着眼保健操:“你的度数是不是又加深了,等过两天,要不要再去街上配一副?”
但他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来乔镜的回答。
景星阑的动作一顿,这才发现躺在自己身上的黑发青年呼吸声已经变得均匀平缓。
——乔镜睡着了。
男人垂眸看着他,半晌,唇角微微勾起。
他伸出手掌,五指张开挡在距离乔镜脸庞只有几寸的位置,感受着熟睡青年的呼吸轻轻拂过掌心,内心平和而安定。
路过卧室门口的胭脂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
也是从这一刻起,她开始认真烦恼起了一个问题:
如果乔镜和景星阑吵架了,她肯定是站在先生这边的不用说,但是乔景那吃里扒外的臭小子,到时候准备跟谁?
远在边疆的乔景:“啊嚏!”
他躺在被窝里,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少年睁开眼睛,默默拿起放在枕边的信封,用力贴在了心口。
和他一样睡不着的,还有旁边躺着的其他十几个人。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驾驶着飞机上战场,十五架飞机起飞,最终只回来了十二架。三位就在昨天还在跟他们并肩作战的年轻人,已经永远被埋葬在了蓝天下。
“乔景,”黑暗中,乔景的耳畔响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声音,“我不想当英雄了。”
乔景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那道声音又道:“但我还想为他们报仇。”
乔景问他:“你怕死吗?”
“我不知道。”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