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世谢允和谢策共同前去梧州,那么之后那些随之而来的事情也会跟着改变。
就像原本傅家氏族对于谢允的下手,应当在弘历十六年的春天,但是因为前来梧州赈灾的这件事情,导致了傅家提前对谢允下手。
原本这件事是打算拎出来为谢策争取贤名的,但是随着谢允也加入到这件事其中,那么傅温茂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父皇此举也是想为了谢允造势,一旦回到陇邺,那么到时候想要动手就会变得颇多掣肘。
所以在梧州境外算好时机,直接下手,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谢允倘若死在这里,在抹掉所有痕迹,那么怎么都不可能再牵连到傅家。
傅温茂的这一行径,恐怕也是为了怕以后夜长梦多,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就算是谢策再怎么不如愿,入主东宫也依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谢妧想到之前景佑陵根本没有入眠的意思,恐怕也是在未雨绸缪,唯恐傅家临时生变。
那些死士根本就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几乎是不管不顾地直直冲向谢允的身旁,杀人容易救人难,朔方卫警戒之余,也不免会有漏网之鱼从层层警戒之中穿过去。
这些死士训练有素,见招拆招的筹划用得极为迅速,能从各种刁钻的角度进入谢允身边,所幸谢允身侧也有侍卫守护,只是这么长此以往的话……恐怕也会有力竭的时候。
谢允的脸上被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正在缓缓地朝着下面渗血,他的面色倒是说不上是有多紧张,抬手用指尖拭了一下脸侧的血,手上拿着一把长剑。
谢妧的手被景佑陵牵着,心中暗叹一声,傅家此举兵行险着,却也是给了父皇一个册立谢允的踏板,若是一旦此招不成,那么等到回到陇邺,恐怕也就是父皇册立东宫的时机。
前提是,谢允得活得下来。
景佑陵站在一旁,面色还是如同之前一般的冷淡,他略微敛眉,暂时还没有出手的意图。
谢妧用手指轻微晃动了一下他的手,低声问道:“你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这件事?”
景佑陵转身回望,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傅家,景家世代立志于朔北稳定,从不参与夺嫡之事,但是因为谢妧和景佑陵的姻亲关系,傅家虽然没有觉得景家会因此结盟,但是也多少会觉得,若是当真有意拥护,其中首选必然是谢策。
所以现在,其实说得上是两难。
谢允和景佑陵的关系一向都很好,但是他的姻亲关系就是在傅家所拥立的谢策身上。
傅家在这个时候动手,其实多少也有点儿想看清楚景家到底站的是什么的意图,就算是折损一千人手,但是怎么说也有点一石二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