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 林行舟一手勾着绸带,另一只手先是将那把暗藏玄机的扇子转了两下,然后将薄刃抵在谢妧的腰侧之上。
他斜靠在一把椅子上, 足尖无意识地点在地上,“殿下你说,大将军到底要多久才能找到这里来?”
也不知道哪里还有水渗下来,发出来了滴答滴答的声音。林行舟虽然在梧州的时间说不上是长,但是他长袖善舞, 这间地牢还是当年袁永安修筑的, 现在也变成了林行舟所有。
冰凉的触感透过单薄的布帛顺沿而上,谢妧敛容,“我觉得我现在还是可以和林大人打个商量。虽然林大人仕途不顺, 但是只要林大人想, 钱财万两, 奇珍异宝,我都可以作为交换的筹码。”
“只要林大人愿意现在及时止损。”
林行舟啧了两声,手里拿着的扇子滑动,从之前的侧腰,滑到了心口之处。谢妧瞬时间心口一滞, 这种冰凉的触感, 比她之前经历过的要更加来得真切, 甚至于她还能闻到袁永安之前沾染在上面的血腥味。
林行舟比之袁永安肯定更加难缠,袁永安还能看出所求, 但是林行舟毕竟是在那么多天子骄子之中脱颖而出的状元,堪破他心中所想本就不易。
更何况, 他自诩奇才, 所求的根本就是那些曾经折辱过他的人百倍偿还。
谢妧是他受到折辱的根源, 也是害得他从陇邺到梧州的根源,林行舟这样的人,恐怕是真的恨不得将谢妧除之而后快。
至于景佑陵,林行舟当年在夺得新科状元的时候,那场宫宴之中,有人盛赞他三元及第,恐怕在整个朝堂之中,也是当之无愧的魁首。
可是当年那场宫宴之中,楚月珑也在场,她向来听不得有人将景佑陵给比下去,所以直接张口反驳。
后来谢东流也是拒了林行舟,将谢妧赐婚给景佑陵。
这么一件事情,林行舟这样的人必然是心生嫉恨,恨不得直接将景佑陵踩在脚下。谢妧想也能想到,若是景佑陵当真找到这里的话,林行舟的要求,必然不只是让他下跪。
而且,谢妧总觉得,林行舟必然不会就这么放了自己。
“殿下作为最受盛宠的长公主,自然是能将钱财万两,奇珍异宝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林行舟的薄刃往前压了几分,“所以在公主殿下的眼中,我这样的人,就是应该是殿下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殿下一个不开心,就可以直接将我贬到梧州,可真是苍天有眼,偏偏是在梧州,殿下也是落在了我的手上。”
“殿下当年辱我,欺我 ,可曾想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况?”
谢妧的双手被绸带缚住,那薄刃几乎就是贴在了衣物之上,只略微使劲就足以洞穿而过。
和林行舟现在周旋已经于事无补,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他现在一心想要景佑陵在他面前像条丧家之犬,所以在景佑陵来之前,必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对谢妧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