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在此次涝疫之前, 还曾经发生过一件就算是远在陇邺都有耳闻的事情。
弘历十年,梧州当时的州牧还不是现在的唐琸,而是, 袁永安。
袁永安当年因为中饱私囊, 强掠民女被来往此地的刺史上书,被谢东流亲自下旨发配流放,抄家充公, 而那座极为精巧的院落, 则是赐给了后来的州牧唐琸,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袁永安居然现在还待在梧州城内。
难怪他会对州牧府上的情况那样了如指掌,毕竟唐琸只是曾经在那里住了短短三年, 而袁永安在这州牧府之中,住了数十年。
现在梧州城内, 自然是不可能有人能比袁永安更加清楚州牧府的构架, 恐怕那条长长的地道, 也是他自己为了逃命所修建, 方便自己逃之夭夭。
谢妧想到袁永安凑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的那股子让人作呕的气味, 还有之前袁永安强抢民女的作为, 脸色霎时间有些冷了下来。
没想到袁永安居然能够避开流放, 逍遥法外, 直到现在还一直待在梧州之中,甚至现在还起了掳掠自己, 以此出城的目的。
他们抓走自己, 无非就是看现在梧州城内戒卫森严,却还是贼心不死地想要出城罢了。
冯廊将谢妧安置在一个院落之中, 吃食会从一个极小的门洞之中递进来, 至于其他的门窗, 都是用木条钉死在外面的,只剩下来了一点儿微薄的光,从缝隙之中渗出来。
谢妧抬眼环顾这个院落,心中暗暗思忖这些人的身份。
其他人暂且不谈,就说那个身穿绛紫衣袍的中年人,衣料价值不菲,气度也是带着些居高临下的意味,甚至还和前梧州州牧袁永安有来往,想必也是一个在梧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而那个人在谢妧的面前点出来袁永安的身份,恐怕就是觉得,他的身份实在是太容易被查到,索性就再拉上一个袁永安垫背。
之前有婢子被谢妧送过一次晚膳,这几样糕点和吃食极为精巧,大概是放得时间有些久了,吃食早就已经凉了。
那些糕点倒是还好,吃食因为放得久了,上面的油光被灯一照,就像是锃亮得反光一样。
谢妧不禁又开始担忧起州牧府现在的情况,但凡景佑陵现在略微理智一点,现在也必然不能撤军梧州,不然那时,梧州只要有一个出城的人身上患有瘟疫,倒时候必然会牵连到其他城池。
一旦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谢妧虽然知道景佑陵必然不会这么儿戏,但是她了解谢策,他虽然现在丝毫都没有从前的暴戾模样,但若是涉及到自己的安危,谢策必然会优先选择自己。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能尽快地找到自己了。
虽然是将自己关押在这里,但是谢妧也明了,只要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他们必然不会动了自己的分毫,毕竟他们若是当真动了自己,那么无论在不在梧州,到底是什么身份,都只会沦到一个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