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唐琸现在身上原本穿了一件绛红色官服,现在这件官服下摆处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了原样,十分破败,脸色也十分带着一点颓唐的意思,憔悴得几乎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走得近了,唐琸才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一顶斗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和谢策他们都保持着一丈的距离,才勉强行礼道:“下官参见各位大人,殿下。”
“你就是梧州州牧唐琸?为何头上带个斗笠,是在本官面前装神弄鬼吗?”郭和光大概是对于这里的情况不了解,有些急躁,“这梧州城到底是怎么了?”
唐琸心中才是当真惶恐,十日前,梧州的洪涝才渐渐消退,刚刚准备灾后重建,为赈灾筹备银两和需要的物资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了城南有几位人家,接连不断地风寒的消息。
他那时候为那些被毁掉的田地焦头烂额,只当是被水碰到了些,然后有人受到了惊吓或者是染上了风寒,也没有太在意。
却没想到,后来他发现,那根本就不是风寒,分明就是瘟疫!
被洪水卷来的,不仅仅是泥沙,还有无数的虫蠡,无数牲畜的尸体,这么多的污秽混在一起,尤其是有些人因为心疼粮食,就算是被这洪涝浸过的粮食,也还是偷偷藏起来存着。
就算是唐琸三申五令被洪涝浸泡过的食物,一定要及时丢弃,但是架不住那些原本流浪的乞儿,看到洪水过后冲掉的那些吃食,就算是埋在土里,也偷偷刨出来填饱肚子。
所以最开始有体热迹象的地方,就是城南的城隍庙,在那里窝着的几个乞儿最开始有迹象的。那几个乞儿,唐琸也有印象,性子倔,就算是有些体热,也还是到处乱窜。
等到唐琸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七日前了。
城中接连不断的有体热之症的人,最开始有这个症状的那几个乞儿,已经开始呕血,城中的大夫大概也是知道这个病是瘟疫,也不敢前去问诊,只帮着唐琸找些药草,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唐琸这些日子带着亲信,将梧州城封住,然后将所有有体热症状的人全都搁置在一处,但是这样相应的,也有一些原本只是受了风寒的人……
他也不敢赌,原本城中能够居住的地方就已经是不多了,这个法子,已经是现在最可行的了。
唐琸这几日几乎是一点儿都没有沾过床,才终于将城中的情况稍稍安定了下来,但是这终究只是暂时的,很快就有人因为不舍得家人,想要拧成一股绳子,去冲乱那岌岌可危的守卫了。
而他还需要出城等——